裴含章被沈殊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赶忙把书丢到一边伸手扶住她,嘴里还念念有词。
“对不住对不住,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刚刚就是怕吓到你,所以才没出声……”
沈殊玉抓着搭在腹部的薄被,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迷茫地转头环顾四周。
自己是还在梦中吗?
裴含章给她掖了下被子,又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而后自己拖过绣凳坐在她对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随后,他把自己是如何遇到舅父然后来他家做客,以及上午一回来便撞上了秦灵泽等人的事说了一遍。
沈殊玉平静地听完,没有答话,裴含章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
“刚一回来就听说你病了,于是就过来看看你。”
沈殊玉摸了摸脸,回避着他的目光,心里有些懊恼,也不知脸上方才有没有被压出红印子……
她轻声道:“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水土不服。”
“那就好。”
裴含章眸中带着笑意,先是应了一句,随后又道:“真巧啊,若是早知道你们会来,我就去接你们了。”
沈殊玉莞尔一笑,“方夫人倒是说过,方大人有个外甥最近在府上做客,可我们谁也没想到那人是你。”
彼此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两个人一时间便不知该继续聊些什么。
沈殊玉转头去看被风吹皱的池水,裴含章则随意地翻起刚刚被他丢到一边的书。
一阵风吹过,沈殊玉鬓边睡乱的长发被风吹到脸颊上,她抬手往耳后理了一理,倒有些别样的弱柳扶风的味道,裴含章不自觉地多看了她两眼。
等沈殊玉转过头来,裴含章便赶忙收回了目光。
“你到底是个姑娘,身体不如男子强壮,以后赶路还是要量力而行才好。”
说到此处,裴含章忽然想到,沈殊玉每每与自己针锋相对时从不愿处在下风,好胜心极强,也不知自己刚刚的话会不会惹她不快?
于是,他又赶忙解释道:“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我只是……”
仓促间,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沈殊玉莫名地想起了两个人被关在密室里的情形,那时,自己故意编了些谎话骗他,他也是这样看似无意却又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