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璟轻笑,“那夫人歇着吧。”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入夜,四人各自回屋。
文现才夫妇的卧室只有一张床榻,让师殷殷浑身不自在,坐在窗边久久不动。
云如璟并不在意,她大可以坐在窗边睡一晚上。
天上有云,微弱的月光照了进来,落在师殷殷身上,显得格外清冷。
“你上哪找的这么配合的一家人呢?”寂静的房中,师殷殷忽然开口,打破了勉强支撑的边界。
“还是说,这千千万万户人家里,无处不藏着宁王殿下的眼睛?”她回过头,直勾勾盯着他。
云如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很重要吗?”
“不重要,”她轻笑,又转回去看向窗外的月,“只是突然觉得,你又比我想象中,要再可怕一些。”
云如璟冷哼一声,“我可看不出来你害怕我。”
“怕的。”师殷殷垂下眼,“若是不怕,我早就与你同归于尽了。”
屋内陷入沉寂,连同呼吸声都变得微弱,似是一潭深不可见的死水。
云如璟缓缓睁开眼,看向师殷殷的背影,“那你就长命百岁地怕着我,也好。”
窗边的人没有再给他回话,半空飞过一只黑鸦,冲向无边的黑幕中。
也好。
师殷殷,你长命百岁地恨着我,也好。
鸡鸣破晓,师殷殷幽幽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窗边睡了一夜。
幸好云如璟有点良心,不知何时给她添了张褥子,不然这早秋的风,许会吹出风寒。
她活动了下四周,感到脖子酸痛,看来今夜不能再睡在这了。
云如璟还没睡醒,师殷殷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将褥子往他脸上扔去。
云如璟瞬间惊醒,立即戒备地坐了起来,却只看见师殷殷站在床边,不怀好意笑着。
他正要说话,师殷殷便抢先说道:“夫君再不起身,就赶不及送阿远上学堂了。”
文倩提醒过桑瑶经常接送文远去私塾,故而师殷殷也照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