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眯眼笑着哄她,“婉儿乖,到皇祖父那儿去!”
云清婉似懂非懂收回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这身明黄色,变得有些拘谨,怯声喊着:“皇祖父。”
宫娥将她放下,她歪歪倒倒向前挪了几步,小小的手搭在龙椅上,巴巴地看着皇帝。
皇帝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坐着,顺势摘下腰间的红玛瑙腰佩,供她玩乐。
尊贵为天子,也贪享人间的膝下之欢。
此时,中官入殿又唱:“傩舞仪队已到含元殿外,请诸位移步观礼——”
于是皇帝抱起云清婉往外走去,其余人紧跟其后。
御街上,一行人头戴面具,手持铜铃、木剑、彩带等物,正在进行古老的驱祟祈福仪式。
柳青禾不知何时站到了师殷殷身旁,“听说予棠妹妹幼时在祖籍江陵生活,不知两地的新年,都有些什么不同之处?”
师殷殷侧目看她,虽然她们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在人前,仍是一对“好妯娌”。
“难为二嫂记得,我是何方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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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晃着师殷殷的眼睛,她又往傩舞人群中望去,“可惜我八岁就被接到西北去了,印象中,除了边境安定的两三年,基本都是在军营过的年。”
柳青禾仍有一阵没一阵地搭话,“妹妹记得这样清,想必与将军重逢的记忆太过深刻了吧。”
师殷殷轻笑,“确实有这个缘故,不过,主要还是我对八岁之前的事,记不大清了。”
“哦?”柳青禾好奇地望向她,“此话又从何说起?”
“八岁时发了两天的烧,醒来就对以前的事情不大记得了,只记得祖父训斥我是淘气落水。”
师殷殷垂着眼,灯火迷离中,好似真的在回忆往昔。
“幸好后来到了西北,尽是风沙戈壁,不会再生此祸事。”
“想不到妹妹这有这般遭难,真叫人惋惜。”柳青禾叹了口气,“不过虽然记忆模糊,但想来妹妹幼时在祖父家,应当也是备受宠爱。”
“祖父祖母怜我自幼与父母分离,确实更加关照些。祖上基业殷实,每每出门都艳羡别家娘子。”
说到此处,师殷殷的眼中才重新燃起一道光,眉峰微挑。
“我尤其记得,有一个女孩,时常跑到师府附近,鬼鬼祟祟的。”
柳青禾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许是邻家的孩子,想同妹妹一处玩罢了。”
师殷殷满脸不屑,“不是邻家,不过确实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