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眯起了双眼,早就在此前,他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听到圣上的这些话,他还是觉得诧异。
“圣上,就这么放过了苏贵渊?这还是陛下吗?”
陈宁却不可置信。
“丞相,这么早就准备定那小子为驸马?”李佑却关注到不一样的事情,“那这苏家,岂不是在此事上,还是得了个大便宜?”
“这…圣上的念头到底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
却见胡惟庸一脸严肃,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肃穆的看向他。
“不对!江西那边的事情,现在做完了吗?”
闻听这熟悉的话。
丞相刚才不是刚刚问过?
李佑心中疑惑,但自知此事才是真正的事关重大。
正如此前所说,丞相从来没有将苏贵渊放在眼里,就算是其成为五品院使,在丞相的眼中,也远远没有其子,带来的威胁大。
而此次……
之所以如此重视苏贵渊,目的就在于借着其这个由头,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李佑连忙道:
“丞相,消息应该都快回来了……”
“嗯?”
胡惟庸搓了搓脸,“要是现在改,罢了,已经如此!也算借着此事,有所建树。”
李佑明悟的点了点头。
而正在这时……
一道身影匆匆赶来,在胡惟庸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后者径直看向李佑。
“丞相?”
“说来就来,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快……”
胡惟庸从一旁拿起茶杯,想要喝到嘴巴里,最后,却是无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最麻烦的已经解决了。如此一来,本相倒是不用在乎,这苏贵渊的死活了。”
李佑听闻,脸上顿时涌出喜色。
“这是……那边的消息?”
“没错。”胡惟庸赞道:“你做的不错。”
……
与此同时。
坤宁宫内。
朱元璋看着匆匆赶来的王和。
后者脸色苍白,他正一脸好奇之际,却见对方已经看向他的左右。
“陛下……毛指挥使传来了个消息。”
“嗯?什么消息?”
朱元璋一脸疑惑。
王和又看了看左右,眼神之中,开始弥漫惊惧。
“说!”朱元璋察觉到不对劲。
王和连忙道:“江西那边的消息!”
“说是江西参政刘涟,在新钞一案上有所牵连。”
“三司人马派去巡查,参政刘涟……”
说着,其怯怯抬头。
朱元璋表情阴郁,不等前者开口。
他就连忙说道:“参政刘涟,畏罪投井而亡!”
唰!
此话一出。
整个坤宁宫,顿时一片寂静!
朱元璋先是沉默,方才还算是平和的双眼,猛然间变得杀意凛然起来。
没有了往日的动怒。
更没有所谓的拍桌而起。
有的,只是一片平静,令人心悸的平静。
“你方才……说什么?”
“启禀陛下!”
这一次,王和的声音已经带着恍惚和颤意。
“江西参政刘涟,因涉及新钞一案,尚未等到三司审问……”
“便畏罪……投井而亡!”
朱元璋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脑海里想的,却是当初,其在国子学试验之后,三年丁忧风尘仆仆进京。
看向自己的第一面,就喊出的一句话。
“洪武八年,吾父被奸人所害,自此离世,死不瞑目……涟一刻也不敢忘此杀父大仇,请圣上念吾父早年之功。”
“启用三司,追查真凶!”
短短数月……
短短数月!!!
“呵……好一个畏罪。”
“传令!”
终于,朱元璋开口。
王和面色一肃。
“苏贵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免死宝钞在前,夺其院使,废其官职,囚禁在家,无令不得出入……”
“另,丞相属意善亲侯之子牛城,为新任钞镜院院使!”
“此次丞相有功!”
呼!
他深呼吸一口气,“一切……便依丞相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