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听出，声音有些颤抖。

此话一出，客厅里的三人瞬间变了脸色，美怡女士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时玥停下和姜格打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回答：“是的姑姑。”

时南夕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疑虑，那目光在时玥脸上停留片刻，似要将她看穿，探究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结，安静得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良久，时南夕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尽量轻松：“挺好的。”

这句“挺好的”出口，看似轻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只在短暂的平静后，激起层层涟漪。

时玥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微妙又紧绷的氛围，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时半会儿只挤出几个不成句的单音。

美怡女士最先反应过来，她搁下手中茶杯，脸上迅速堆起笑容，试图用轻快语调驱散这弥漫开来的凝重：“哎呀，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要不先去休息休息。”

姜格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妈妈，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时南夕轻点了点头：“好。”

她心里明白，她们是怕她想起往事，徒增伤心，这才转移的话题。

只要触及军人这个身份，往昔那些酸涩与痛苦便如同被揭开伤疤，丝丝缕缕地渗出血来。

曾经，她也是嫁给了一位军人，不过，是个海军……

可是命运的无常让他们不得不天人永隔，只留给她午夜梦回时眼角的泪痕和满心怅惘。

……

时南夕上楼休息后，时玥把姜格拉进卧室，问：“姑姑她最近情绪……还稳定么？”

姜格走到落地窗前的摇椅上坐下，看着窗外喜庆的布景，叹了口气：“表面上看起来挺稳定的，实际上……她的抑郁症并没有痊愈。”

时玥听闻此言，心口猛地一揪，眼眶瞬间泛红，几步跨到姜格身旁，紧握着她的肩膀，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颤音：“怎么会这样？我之前虽说也隐隐猜到几分，可还是抱着侥幸，以为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姜格摇了摇头，目光停留在窗外红绸飘舞，灯笼高挂的院子里，轻声说道：“姐姐，你也知道，过去那些伤痛扎根太深了，我爸的离去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这么多年，她过得……挺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