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交由柳爱卿审查。退朝。”煜帝不想多费唇舌,也不顾朝臣作何反应,便离开了奉天殿。
朝臣散去后,柳洛青被他大哥拉着出了宫,坐上了自家马车后,瞧着大哥冷着脸,柳洛青乖顺地坐在一旁,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洗礼。
可等了又等,他大哥都没有说话,只是拉长着脸,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
“哥……”柳洛青怯生生地唤着,平日里自己借着母亲和嫂子宠爱,作威作福惯了,一时间竟忘了大哥的威压了。更何况,这次是自己不在理,即便是母亲和嫂子在,他也不能怎么样。
“知道错了?”柳宴章并不是责怪他在大殿上的反应,而是怪他遇事不知道找自己商量,他们柳家虽不如其他家族那般盘根错节,实力雄厚,却也有足够的实力,能护他无虞。柳家只要有他柳宴章在,无论什么牛鬼蛇神,都不能伤他家人分毫。
“吃错了,哥。我不该瞒你。”兄长待他如何,这么多年,他铭记于心。若非情非得已,他也不想将他牵扯其中。
“说吧,什么情况?”柳宴章眉角舒展开,问道。
柳洛青将那日为何前往荒山,途中巧遇墨是,又碰巧目睹杀人现场,马车无故丢失的事一一讲述给柳宴章听,“哥,泓轩与我都觉得,这件事不该宣扬出去。”况且以他大哥嫉恶如仇的性子,一定会调查到底,若是真查出与太子有关,谁知道,那位陛下是会不会舍去他哥来保住太子呢?
现在好了,这件苦差事还是落到了他大哥的身上。
“即便你与七殿下私下如何交好,也要注意君臣有别。”柳宴章叮嘱着,弟弟怎么没心没肺的,作为大哥,只能看着些。
“哥,那些死者真的都是逃难过来的难民么?”柳洛青做思考状,嘴里还不忘分析着,“若真的是难民,太子为何要派人灭口呢?”
柳洛青的话,点醒了柳宴章。
“你先回府,跟母亲和你嫂子说一声,我晚些再回去。”说着,便吩咐车夫将他放在刑部大门前,而后再送柳洛青回府。
柳洛青坐在马车上,看着大哥的背影,心头浮上一丝歉疚。
而此时的酆都内,楼岑协同着仇老一起将那些难民们转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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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的那条暗河下一条密道,通向茂城的远郊。
将众人安置好后,仇老看向楼岑,“楼公子可要与大家一起留下。”公子准备的金银,够这些人重建家园了,众人一起经历了苦难,早已把彼此视为亲人了。
楼岑朝着京都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即便要走,他也要当面道个别。“我就不留下了。你们多保重。”
“公子交待,京都乃是非之地,楼公子若要回去,切勿鲁莽行事。”仇老想起公子交待的话,若是楼岑想离去,切莫阻拦。
“嗯。”楼岑点头,他知道柳洛青担心自己。经历了这些,他多少有些成长。“可否借我一身衣服?”
楼岑再次回到了京都,此时的他,一身乞丐扮相,破旧的衣衫,杂乱如枯草的头发,脏兮兮的一张脸,浑身散发着臭味。一手端着破碗,一手拿着木棍,一边走一边抖动着破碗,跟来往的人,乞讨着。
大部分人都嫌弃地嚷骂着,让他离远些,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好心人,会往破碗里丢几个铜板。
他就这么一路乞讨着,直到到了沂王府门前。
他并没有急切地去敲门,而是靠在一旁的石狮子上,双手环抱着木棍,将破碗放在身前,闭上了眼。
天色将晚,听之拎着酒壶,歪歪斜斜地沿着回府的路走着。
感受到腰间布袋中的子蛊躁郁不安地蛄蛹着,听之摇晃着脑袋,拍拍布袋,“你是饿……饿了么?”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原本合着双眸的楼岑,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