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姑娘,新花样儿还真多!还要挂多久?”
宝璋不由心底暗骂,这个混蛋,那是什么眼神?
她的手脚早就有些脱力,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刚才一上头光“噌噌”埋头爬树,等风一吹头一凉,看见越来越近的月亮,她才惊觉自己爬得太高。
偏偏垫脚的小树杈断了,她就是跳也没地方借力。
正在犹豫是摆烂掉下来摔个半死还是稍微努努力一路滑下来让树皮给她削两层皮,结果霍琼英这惯会嘲讽她的怪人来了!
“还不快点儿下来!”
听他催促,徐宝璋头都大了,手脚也开始冒汗。
吓得她抱树抱得更紧,她不免嘴里嘀嘀咕咕“用你催”,“催什么催”,“还不快滚回家吃饭”云云。
树下霍琼英觉得耳朵痒,“你骂我?”
“岂敢岂敢?”徐宝璋朝头顶月亮翻了个大白眼儿,扬声阴阳怪气,“劳驾您闪开一点儿,省得小女跳下去溅您一脸血!”
虽喊得痛快,但她还是没敢立刻跳。
脚离地面那么高,她只看一眼就腿软。
就算知道跳下去死不了,但摔个狗吃屎也很痛苦啊,尤其是还当着霍琼英的面儿。
这次只怕比那次在驿馆跌进他怀里还要狼狈!
她不想在这种总看她笑话的人面前出糗。
但往好里想想,她要是哪儿折了断了爬不回去,也起码有人叫大夫。
好了,她徐宝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就算摔也要摔得姿势优美!
摔出格调!
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就是输人不输阵!
瞎安慰自己一通,徐宝璋闭上眼就松开手脚任自己掉了下去。
霍琼英以为以她的德行,怎么也得求他伸出援手,到时候他再故作为难地答应,结果这女人竟然一身犟骨,就那么直直地往下摔。
手比脑快,等他反应过来,双手已经稳稳地接住了她。
树上花雨纷纷飘洒。
徐宝璋没摔地上,战战兢兢睁开了眼,撞进一双认真黑沉的眸子。
四周安静得很,就连叶蝉都熄了声。
突然,远处飞来的喜鹊“嚓嚓”几声鸣,惊醒两人。
霍琼英下颌绷得紧紧的,跟触电似的猛地松手。
“啊!霍琼英你大爷的!”
徐宝璋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了满身的花瓣,活像沾了白面的驴打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