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盯着叶蓁,一脸自豪的表情,待他二人说完了话,刘熙才把头扭过去,看着萧夫人,说:“姨母,母亲当年的书信我已看过,只是画作尚未完成,等到临摹好了,一定尽快将书信和写真送来还给姨母。”
“无妨,你且慢慢看着。”
“多谢!姨母,母亲当年被迫入宫,多亏姨母时时写信宽慰,此事晚辈心里也感激不尽。”
“其实......你母亲当年,是自愿入宫的。”
“自愿?”
“是,”萧夫人解释说:“她是前燕王独女,前燕王获封的那一日她就知道,守护燕国百姓免遭战火,将是她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年你母亲得知前燕王蓄意谋反,心急如焚,所以当他为了取信于陛下提出要将你母亲送入后宫的时候,你母亲二话没说,当即便答应了,她知道,嫁给陛下,只不过是一场朝堂联姻,可她是真的想要踏踏实实的守住这场交易的平衡。”
“她知道?”刘熙艰难说道。
“是,她全都知道,所以即使一入宫便获封昭仪,又有陛下亲赐宫殿,她也仍旧克勤克俭、安分守己,她写给臣妇的信中多用欢快之语,可那无非就是不想让臣妇担心,但臣妇知道她在宫里必定是万分小心的,若非如此,陛下怎会消除戒心,相信前燕王没有不臣之心?只可惜,这份信任最终还是被前燕王亲手打破了,不仅害她殒命,还连累了你。”
‘原来母亲当年含恨而终,不只是因为逆党遗后的声名,还因为她没有守住自己想要守护的百姓。’刘熙不禁心想,然后便在心里暗暗发誓道:‘母亲放心,母亲当年没有做到的事,儿子会替您做到。’
可叶蓁听着,却不禁想:‘外祖是一方诸侯,母亲入宫便是昭仪,或许殿下当年也是众星捧月般出世的,只是后来,世事巨变,才变成了形单影只历别离。’
既然提起了当年谋反一事,刘熙便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当年萧炎获免的真相,于是故意引导说:“还好姨母没有受到牵连,不然母亲一定会更加悔恨。”
“当年臣夫受命在外,不曾参与谋反,陛下恩宽,这才躲过一劫。”
“原来如此。”其实刘熙也知道当年谋反一案,朝廷并未牵连太广,有许多的燕王旧部目前都尚在人世,更何况萧炎是受命在外、不曾参与,知道了缘由,刘熙这才真心的说了句:“母亲这般在意姨母,姨母无恙,母亲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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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刚刚的那一句纯粹是为了试探。
可谁知萧夫人听了,却说:“可每每思之,进宫那年,她才二十一岁,原本是带着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期待入宫的,现实却只带给了她无尽的破碎和别离,臣妇心中就万分悲痛。”说到这儿,萧夫人不禁落下了泪,刘熙见了,连忙说:“姨母珍重,切勿过分伤心。”
“是,”萧夫人抹了抹眼泪,然后才说了句:多谢九皇子。”
其实刘熙的心里也在暗自流泪,只是不想示与旁人,但他又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于是连忙说:“今日已叨扰多时,姨母,晚辈先行告退,姨母好好休息。”
“好”
说完二人便都站了起来,可这时萧夫人却看向叶蓁,说:“顾御医接下来可还有事?”
叶蓁突然被问,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刘熙。
可萧夫人见了,却以为她是要听刘熙的命令,于是又看向刘熙说:“九皇子,臣妇想留顾御医说几句话,不知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