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咬着下唇,缓慢地点了点头,可那紧锁的眉心未有半分舒展。她深知,让妹妹重回清醒,或许正藏在某个难以捉摸的契机之后,只是当下,一切仍被迷雾笼罩。往昔与妹妹携手漫步在暖阳下的街巷,一同分享着街头新出炉的甜糕,在海边听潮起潮落、嬉笑打闹的画面,走马灯般在脑海不停翻涌。那些细碎日常,此刻都成了珍贵宝藏,愈发衬得此刻的寂静与担忧令人煎熬,她害怕这寂静会无限拉长,害怕妹妹醒来后,记忆里的亲昵会被沉睡太久所冲淡,满心都是对未知的惶恐与对曾经相伴时光的深切想念。
日子在煎熬中缓缓踱步,兰心每日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灵心床前,晨曦透窗而入,她便轻掖妹妹被角,仔细端详灵心毫无波澜的睡颜,试图从那细微的神情里寻出一丝苏醒迹象;夜幕低垂,她紧挨着床边,和妹妹絮叨往昔趣事,从儿时瞒着大人偷跑到溪边玩水,溅湿了衣裳还相视大笑,到节庆日一起扎花灯、猜灯谜,盼着能赢回最漂亮的糖人儿。
近几日,宅博士带着新研制的感应仪器匆匆赶来,满怀期待地在灵心周围调试,屏幕上数据闪烁、线条起起伏伏,兰心的心也跟着揪紧、高悬。
“博士,有希望吗?”兰心近乎祈求般问道,声音沙哑干涩。
宅博士紧盯着仪器,额头沁出细密汗珠,片刻后,欣喜抬头:“兰心,灵心脑电波活跃度比之前增强了!这是好事,说明她意识在努力冲破阻碍。”
兰心眼眶瞬间盈满泪水,那是多日阴霾里透出的第一缕曙光,可还没等喜悦蔓延,仪器突然“滋滋”作响,数据乱跳,灵心眉头竟痛苦地拧起,身体微微颤抖。
兰心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呼喊着妹妹,宅博士赶忙检查,手忙脚乱调整参数、排查故障,良久,灵心才重归平静,可那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似又被泼了冷水,摇曳欲熄。
“兰心,别灰心,这波动证明灵心有苏醒挣扎,即便过程波折,总归是在靠近醒来那一刻。”宅博士出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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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兰心泪已夺眶,滴落在灵心手背,她哽咽着:“妹妹,你千万要撑住,我还想和你再去看海、吃甜糕,想听你说笑……”窗外微风轻拂,似携着姐妹往昔的约定,默默盘旋在屋内,静静等候灵心睁眼回应的那一天。
此后的几日,兰心像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却又强撑着,在疲惫与忧虑中继续守望着灵心。她常常会在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妹妹就坐在身旁,拉着她的手撒娇,要去集市挑那最明艳的头绳,可定神一看,只有妹妹依旧沉睡的模样,希望与失落反复拉扯,把心扯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