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月来,二人你来我往,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激烈的打斗。每次霜狼都是被赤焰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然而他却屡败屡战,越挫越勇,搞得赤焰不胜其烦。很多次,赤焰直接调配毒药来整治他,可他却毫不在意,依旧像牛皮糖一样缠着赤焰不放。这会儿,二人又像两只斗鸡似的打在了一起。狼群在一旁观战,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狼王紧紧地跟在白夜宴身后,它的狼崽子如今已经长大不少,正领着一群小狼崽子在围捕一只野兔。那只可怜的野兔被这群狼孩子围堵得瑟瑟发抖,狼崽子还对着它嘶吼不断。
“狼王啊,你家这小崽子的行事作风怎会与条子越来越像?”白夜宴不禁摇头失笑,若非这长相各异,他都险些以为这狼崽子才是条子的亲生骨肉,那捉弄动物的花样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狼王满脸幽怨地凝视着白夜宴,心中暗自叫苦,他它那儿子如今可不就是条子的儿子嘛!那一身捉弄狼的本事,皆是条子所传授。狼群中已有数只前来告状,可这狼崽子却还沾沾自喜。
白夜宴瞬间心领神会,想必是条子在外数月,思念空间里的妻儿,便忽悠了狼王的儿子来逗弄,结果却教出了另一个翻版的条子,着实令人头疼不已。不过,它也应该庆幸留下的是条子,若是白虎,此时这狼崽子说不定早已变成一只会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那场面真是不堪设想。
白夜宴蹲下身来,解下腰间那陈旧的竹筒,轻轻摇晃着,狼王见状,立刻张开血盆大口。白夜宴将竹筒中的灵泉水尽数倒入它的口中,狼王心满意足,舔了舔白夜宴的手后,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反正大号已经废了,造小号一样可以练好。
“主子,您先沐浴更衣,再用些吃食,稍作休憩,您这一趟离开数月,属下很是担忧您,好在您平安回来。”云佐如老松般佝偻着身体,慈祥地立在木屋前,目光凝视着白夜宴,不禁又想落泪,或许是年老了,忆起往昔的辛酸,如今生活愈发自在,人反而愈发多愁善感。
白夜宴轻声细语地又是一番安慰后,便起身开始洗漱起来。换上了大丫缝制的崭新的衣裳,新衣衬得他更加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接着,他又狼吞虎咽的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空,白夜宴觉得这样的的日子真的舒坦,虽然他在林中也有进空间补充营养,但还是这些原滋原味没有任何调料的菜肴最合胃口。
尽管心中仍有许多事还没有安排好,但白夜宴知道家中亲人此刻或许正焦急等待着他的归来。他顾不得休息片刻,草草的交代了几句,毅然先行一步离开狼谷返回白家村。
经过一路奔波,终于在傍晚来临前回到了山脚。眼前的村庄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那一望无际的剃头田间,原本秋收过后的荒芜景象如今已被一片片绿油油的冬麦所取代。那些嫩绿的麦苗在微风轻拂下轻轻摇曳,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白夜宴看着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稍作停留之后,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并稳稳地扛在了瘦弱的肩头上。这头野猪毛色乌黑发亮,四肢粗壮有力,一看就知道份量不轻。然而,白夜宴却如同扛起一件轻巧之物般轻松自如,脚步稳健地朝着村子走去。
“大姐!师父!我回来啦!”白夜宴兴奋地对着院子高喊,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他人已经转过了拐角的山路。眼前,倍感温馨的家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安定了下来。
紧接着,家门被猛地推开,一群人影呼啦啦地冲了出来,仔细一数,竟然有一、二、三、四、五、六、七......足足十几号人呢!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期待,都定定的看着变了一个样子的白夜宴,和他肩上那头比他重了两倍不止的野猪。
白夜宴几个大步跨到院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头巨大的野猪被他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白夜宴并没有过多关注野猪,他的目光急切地投向站在人群前面的大丫。
白夜宴最为在意的便是这位大姐和师父张彦驰。此时,大丫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眼里噙满了眼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变化颇大的弟弟,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站在进山口等待着白夜宴归来,如今他回来了,大丫担忧的心也安定了不少,白夜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感到一阵局促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双脚也仿佛钉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挪动。
“姐......”白夜宴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满脸都是认错的表情。他缓缓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大丫的眼睛,那模样可怜极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动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无措。
“我打死你,让你不消停,让你到处跑,让你数月不归家……你是想要姐姐的命啊你,呜呜呜……”只见大丫踉踉跄跄地朝着白夜宴猛扑过去,那脚步显得有些慌乱与急切。待来到白夜宴跟前时,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和她一般高的少年,心中的委屈、担忧与愤怒瞬间化作一股力量,让她毫不犹豫地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白夜宴的身上。
每一拳都带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与牵挂,伴随着泪水一同宣泄出来。而白夜宴则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般任凭大丫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紧紧地搂住大丫,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是啊,这次的确是他太过分了。当初说好的几日便归,可谁知这一走竟然就是数月之久。家中的亲人定是每日都在翘首以盼,担惊受怕的等待着他的归来。想到此,白夜宴不禁觉得自己实在是罪不可赦,被姐姐这样打骂也是理所应当。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狠心数月未归,你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给咱爹交代呜呜呜……”大丫哭得越发伤心欲绝,她双手死死地抓住白夜宴身后的衣服,仿佛只要一松手,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弟弟又会消失不见。她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无不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