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求而不得 怡米 2635 字 15天前

老妪讷讷,半晌说了句“公子心善”,离开时,在临门的桌边留下一束花。

店家抹桌子时,将那束花递给青年。

齐容与才发现,这不是鲜花,而是手编的,饱满的柿叶中,镶嵌几颗硕大饱满的“丁柿”。

还挺好看的。

齐容与不自觉想到落在黎昭发髻上的柿子叶。

柿柿如意。

丑时一刻,他回到府中,干净的庭院空无一人,连个护院都见不着。

不是伯府雇不起仆人,而是百余边关将士暂住在此,个个骁勇善战,没有一个贼人敢入伯府盗窃。

可当齐容与刚跨进垂花门,就有一道小小身影尾随,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酒葫芦和一捧手编花。

“咦,怎么换葫芦了?”

“咋还有姑娘的东西?”

话落,几道身影窜了出来,围着小童探头探脑,议论不休。

“呦,来皇城前,伯爷和夫人还为少将军的婚事发愁呢,说你整日闷在军营,都没个世家公子的样儿,哪个闺秀会乐意嫁你?看来是伯爷和夫人多虑了,咱们少将军有心上人了。”

一名手背皲裂的老将抢过手编花,飞身上了屋顶,在冷风中咧开嘴,戏谑之意明显。

“偷袭”成功的小童撇开脚靠在垂花门上,啧啧个不停,“哪家的姑娘啊?我也好给夫人写信报喜。”

面对几人的调侃,齐容与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手扣在小童的头顶,直击要害,“认识几个字,还大言不惭要写信?”

小童最讨厌被人摁住脑袋,张牙舞爪地挥动起手臂,可怎么也碰不到前方的男子,只怪胳膊太短。

齐容与一面扣住小童头顶,一面扫视几人,坦荡道:“别胡说啊,没有的事。”

坐在屋檐上的老将磕磕烟杆,颠了颠手编花,“既然没有喜欢的姑娘,那这玩意就没意思了,不介意我们当蹴球吧。”

手编花被高高抛起,击鼓传花般,你传我,我传他,他传他。

几人环成一圈,将齐容与包围其中,调侃之余,也在揣摩他是否会恼怒。

若是恼怒,大有猫腻。

哪知,齐容与压根不给他们试探的机会,利用速度优势,几个健步飞跃而起,伸长手臂,抓住了半空中的手编花。

待稳稳落地,朝几人扬扬下巴,转身回屋睡大觉。

留下一声声“切”。

宫城,燕寝。

萧承刚回到宫里,就收到一则消息,俊脸更冷。

大赟和大笺有停战的十年之约,从去年起,大笺皇帝就有意派使臣入大赟说亲,想要与大赟皇室和亲。

黄鼠狼给鸡拜年,哪会安什么好心。

大笺皇帝膝下无女,想要和亲,就要从大赟挑选公主、郡主过去,与他的皇子成婚。

去年,大笺使臣携礼前来说亲,被萧承拒绝过一次。

曹柒将一封信函呈送到天子面前,原话转述了还在途中的使臣之言,希望今年,两国能喜结连理,珠联璧合。

这回,他们听说了慧安长公主的经历,指名道姓要为他们的七皇子求娶慧安长公主。

萧承没接,甚至没看一眼,语气淡的好似雾凇冰露,“朕再说一遍,大赟朝女子不和亲,再让朕说第三遍,后果自负。”

曹柒接圣意,连夜派人去传话,回绝并警告了还在途中的使臣。

**

东方鱼肚白时,黎昭才躺进床帐,疲惫地蜷缩起身子,只因适才宫里来人询问她的状况,烦不胜烦。

她不懂萧承在想什么,明明可以体面结束,为何又要来招惹?

脑子昏乎乎的,她扯过被子蒙住自己,不愿再去多想。

不管萧承想做什么,她都无心奉陪。

前半晌,黎昭闷在屋里修养,迎香叩门而入,急匆匆道:“小姐,佟夫人动了胎气!”

黎昭倚在美人榻上,单手轻点侧额,不疾不徐的,“因何?”

“好像是、好像是......”迎香不敢多嘴,一次次欲言又止,“小姐去看看吧。”

黎昭躺着没动,心里明镜,无非是佟氏在怀胎期间发现丈夫养了外室,一气之下动了胎气。

黎凌宕因养子的身份,一直以洁身自好示人,即便妻子只生下一个女儿,多年间也没有纳妾的念头。

佟氏一直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痴情好男儿,一时难以接受。

镜花水月,才是最迷惑人的。

到头来一场空。

黎昭没去理会,小口吃着雪莲果,直到暮色四合才走出房门。

冬末开始回暖,仍有丝丝寒意,黎昭身披一件雪白披风,站在二楼挑廊上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