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害父皇担心了。”恒王才要屈膝朝皇帝见礼,皇帝赶忙命侍奉在一旁的苏贤妃扶住恒王。
紧接着皇帝缓声对苏贤妃道:“爱妃先回宫歇息,眹这里有恒王侍奉。”
“妾告退。”苏贤妃朝皇帝福了一福后便知趣的告退了。
皇帝指了指床边铺了厚厚羊羔皮的矮脚胡床:“皇儿坐下陪眹说说话。”
待恒王落座皇帝这才又问:“尽管太医再三跟眹保证我儿伤无大碍,眹却还是不放心,你莫要仗着自己年轻马虎大意了。”
面对皇帝的殷切关怀恒王自是诚惶诚恐:“父皇在病中儿臣未曾好好侍疾,结果儿臣却害父皇担忧,罪该万死。”
皇帝微一摆手:“你这孩子平常可最是嘴笨的,怎也学的这般口齿伶俐了?”
恒王:“儿臣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儿臣知自己嘴笨,不似旁人那般会说话。儿臣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对父皇的孝心,儿臣这辈子最快意的时光便是在宫里的那几年。若不是那几年儿臣断不会知晓人世间父子天伦,慈母之爱是何滋味。”
说着说着恒王的眼圈儿红了,他难得露出了十分感性,甚至有些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恒王让皇帝有些陌生。
十五年前皇帝命自己的堂哥宗政卿瑞王从一众宗室里选了五个年岁相当的稚子。
这五个孩子里那个瘦弱的,眉目间含了一抹与年岁不相称的淡淡沉郁的孩子让皇帝一眼记住了。
那一刻皇帝便对那个瘦弱单薄,眉目间带了点儿忧郁,生出了恻隐之心来。
再后来皇帝命人拿了一盘子大小颜色不一的果子来,他让那个瘦小孩儿先挑。
那个瘦小孩儿认真看过托盘里的果子后,他选了一个个头不大不小,颜色不是最好看的果子。
当时皇帝便忍不住好奇的问:“让你先挑,你为何不选最大最好看的?”
小孩儿捏着手里的果子星眸闪闪的看着坐在对面那个着红袍的和蔼长辈,然后不卑不亢的解释:“我们五个里我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大人让我我第一个选果子。我若选了最大的有失谦让,若选那最小的我亦觉得委屈也辜负了大人的心意。我要谦让,我也不愿太委屈自己更不愿辜负大人的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