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性格也更加的偏激,跟谁都处不到一块,甚至跟家人的关系也愈发的疏远,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少有往来。
每年回家都是草草敷衍几下就走,只有在面对黄老太的时候才会恢复些从前的憨直,常年的相处让这老鳏夫对这神婆产生了些特殊的依赖感,对黄老太的命令可谓是言听计从,绝不怠慢,只是这黄老太虽比自己年长却依旧容光焕发,真是驻颜有术,相比自己确是肉眼可见的衰老。
这年,黄老太见龚老大手指上的黄铜戒指已开始发黑便对他说:“当年我传术与你时曾说过,你是天生的贱命,纵使我使手段助你,他日你也必遭反噬。”说完又看了看他的面向继续说道:“我观你印堂发黑,两颊发灰,皮肤发黄,想必命数将近,今年怕就是你的大限之日。”
龚老大并没有被吓到,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当年受仙术时我斗晓得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想我六张皮了,本该一世下贱,寄人篱下,幸得您指点方有今日。”他顿了一顿言语有些哽咽接着说道:“我这些年虽然没挣撒子大钱,但留给娃儿买房娶婆娘是足够老,现在也算是了无牵挂,只是还没能报答您的再造之恩,不晓得我这卑贱之身还能为你做些撒子?”
一丝阴毒之色一闪而过,黄老太收起表情踟蹰的说到:“我辈见不得这些,当年救你是看不得你饱受煎熬,并非为了回报,奈何我道行有限,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一世,你放心,你故去之后我会亲自为你操办,让你在黄泉也过得安生,不受恶鬼侵扰。”
这一席话说得龚老大感激涕零,多年的交道已让他对这个龙钟少态的老妇人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当下,情不自禁的握住黄老太的手颤抖着说道:“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瞑目老。”
黄老太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一颗漆黑的药丸,瞬间屋子里奇香弥漫,真叫个沁人心脾。黄老太凑近深吸了一口一脸的受用,她瞥了瞥一旁目瞪口呆的龚老大说到:“把这枚乌丸服了,你这些年害人无数,身上自然混有煞气,此丸能驱邪消灾,让你死后不会被怨鬼缠身,我在为你选处吉穴,保你荫福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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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老大连连拜谢,接过乌丸,想都没想一仰脖就吞了下去。
他还以为这黄老太是善心发作,不忍他死后成为无主孤魂。
可不曾想刚才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消煞的乌丸,而是动物的内丹,相传有些动物通了灵性,就会藏到深山之中修炼,日夜呼吸吐纳取天地之精华,年深日久就会凝聚成丹。
这东西虽是宝物,但却不是什么老君的仙丹,不能起死还魂、愈疾益寿,而且极难消化一旦吞下,就会滞留在腹中,可以说人服之,并无大用。
但对动物而言则恰恰相反,尤其是可疗伤通灵,由于此物乃聚气而化形,一些成精的畜生会故意当着人面吐出此丹,一来明哲保命,二来此物带有奇香,他日亦可寻回。
若是有些无知之辈把它吞了,则正中下怀,它们会将人摄去害死,在掏开腹腔取走内丹,以此吸收他们的怨气来增加道行。如此反复,内丹即化为尸丹。
凡服此丹者,中日被怨气所扰,轻则神志不清,举止疯癫,重则性情暴虐,反复无常,且死后怨气滞留其身,纵使将尸丹取出也会受阴郁之物影响任其摆布。
正因如此,有会邪法的方士会驯养此类畜生,帮其炼丹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