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宠爱先太子,将这一枚百年难遇的美玉赐予他唯一嫡出之子,命皇城中手艺最好的工匠雕刻出这枚玉瑗。
先太子在世时,这枚玉瑗可号令其部下军队,如今虽没了这项能力,但仍是顶顶珍贵之物。
各世家子弟自小到大见惯了珍奇宝物,却纷纷眼红不已、跃跃欲试,而前方有些大臣虽年迈参赛无望,但心思巧妙,借机奉承皇帝出手大方。
皇帝似乎并不在乎这枚玉瑗,嗤笑一声:“罪人死物罢了。”
那一声“罪人”仿佛点醒了符泠,她虽不了解当年夺嫡之争中发生了什么,却清楚将军府正是因曾投诚于这位先太子而受皇帝刁难,萧承佑在边疆这些年遭受的磨难也由此而起。
念及此,符泠忍不住去看萧承佑的神情。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目不转睛地落在那枚玉瑗之上,平日里清冷俊逸的面容仿佛覆了一层坚冰,眸中仿佛呼啸着狂风骤雨,凝聚的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符泠瞬间收回眼神,冷不丁吓得打了个寒颤。
她低着头,看见萧承佑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关节用力得泛青。
符泠从未见过萧承佑身上环绕着这般激烈的情绪,一时不明所以,却见下一刻萧承佑跨马据鞍,扬鞭朝马场疾驰而去。
唯留一地风尘,裹挟着被马蹄掀起的草叶在她脚边打转,半晌才落到地面。
不少年轻力壮的世家子弟也纷纷朝马场赶去,希望能夺得彩头,留下的女眷纷纷聚在一起,上座交谈。
符泠是世子妃,坐席按世家排序,十分靠前,陆续不少世家贵女上前与她攀谈,想打听将军府的情况,但她只是敷衍过去,圆滑得滴水不漏。
好容易摆脱了纠缠,符泠趁机去透透气,还未走出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妹妹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符泠转回身,看见符欢款款走来。
她一身妇人打扮,发髻高高梳到头顶,鬓边的点翠首饰张扬得过分。
“二姐这么快便成亲了?”她并不畏惧符欢,勾唇应道。
“世子妃这就有所不知了,”符欢骄傲非常,昂首挺胸的姿态像只大白鹅:“我不日便要嫁三品御史大夫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