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疑问突然浮上心头。
可到底来不及多想,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顾不上沐浴,她掀开被褥下床,摸了摸嗓子眼,灌了满满一杯水下去,稍微缓解了一下,整理了一下仪态衣襟,随后推开门,走下楼去。
岑矜雪一路小跑,在昏暗无人的街道间行色匆匆,忽然她抬起头,不远处火光映照了半边天,她赶忙顺着这个方向跑去。
“我的儿啊!娘舍不得你啊!”
“爹!你们再让我看一眼吧……”
“祖母,我要祖母!呜呜……”
阿木带着人拦在铺满柴火的尸体前,并且方圆数里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了很大的一片空地来摆放这些因为感染天花死去的百姓们。
“都别靠过来!会死人的。”阿木张开双臂挥舞着挡在众人面前满脸焦急地大喊着。
“乡亲们!大家听我说一说。”
德叔也在极力安抚着百姓,幸好是阿木和他解释了留着这些尸体的个中危害,好在他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为了秋水镇的安危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不想要这样做的,只因为他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就在里面,近日来他一直在秋水镇外面徘徊,也是为了让官府挽救还活着的人们,不再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出现。
可谁知人声嘈杂,这么一点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无数哭喊中。
现场一片混乱,众人开始有了暴动的迹象,就因为是街坊邻居,阿木他们根本不敢动手,只能是被动阻拦。
眼看着就快要无法控制了,啪得一声破空巨响!紧接着是噼里啪啦地撞击声。
众人顿时惊了一下,纷纷回头望去。
岑矜雪面色冷凝,娇小的手心拿着一条雪银色蟒鞭,在幽幽月光下,鞭身上的蛇鳞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此时此刻,娇弱纤细的身躯似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一般,震慑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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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说话的语气又是那么的轻声细语。
“现在,可以听我们说话了吗?”
场面一度缄默。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缓缓往前走。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我相信大家都是想活命的,也希望这个我们赖以生存的秋水镇可以恢复到往日的繁盛,可秋水镇的疫病一日不除,秋水镇就一日不会痊愈。”
“我是想救你们的,不然我何苦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以身涉险?而且我们现在只剩下四天时间,到时候若不能解决天花,我们都得死。”
“我说的这番话希望你们能听进去,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你们设想,要不然我直接一走了之就是了,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若还是不能点醒他们,就真的没救了。
“只要烧毁了这些尸体,我们就真的有救了吗?”
一个身穿深蓝色官吏服饰的男人在人群中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