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走到房门时,她脚下一转,来到隔壁门,伸手轻轻敲动。

‘扣扣…扣扣扣……’

“长兮?是我。”

没让她等多久,门吱呀一声,开出一条缝来,长兮就躲在门后,伸出一颗小小地头颅,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

“早饭吃完了吗?”

岑矜雪推开门,回应她的只有一个背影,长兮直接转身走了进去。

她走进去,目光扫了一眼,在桌上停留了一会儿,今早让人做的米粥和爽口小菜已然被吃得干干净净,眼底浮现出点点笑意。

岑矜雪从袖口拿出一条绣着月季的淡蓝色手帕,摊在手心,手帕中间染有零星的白绿色的浓浆。

“来,拿着放在鼻翼处,这个是水痘的痘浆,在珍珍身上取的,可以根治天花的。”

说着,她往前递到长兮面前。

白绿色的浓浆看上去有点恶心,就像是鼻涕虫爬过留下的涎水一般粘稠。

可长兮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嫌恶,只是狐疑地看着她手心的帕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质疑我呀?”

岑矜雪调笑着伸出手指顽皮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被弹了下钢镚的长兮,捂住额头,抬头看向她的眼神中明显有些错愕。

“愣着做什么啊,嗯?拿着。”

这小孩儿怎么感觉傻乎乎的……

长兮沉默地拿过手帕,脸颊处似乎隐隐透着些许的微红。

不过岑矜雪没有注意到,她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放到托盘里。

“我先下去,你把手帕放到鼻翼处,让痘浆进入到鼻腔,弄好了到大堂来吃饭。”

在她即将走出门的时候,似有一点金色在岑矜雪的肩膀处移动,很快钻进了那披散在身后的柔顺鸦发中不见踪影。

长兮眯起眼睛,疑惑地凝视着那一处。

偌大的客栈大堂内空荡荡,曾经热闹非凡的烟火气,现在只余下一片萧条瑟瑟,冷冷清清。

小二见岑矜雪端着托盘下楼,连忙迎上去,“天女,我来就行。”

“劳烦了,这副碗筷记得和其他的分开,以后就供长兮使用。”

她取下腰间的粉蓝色荷包,拿出两块碎银,递给小二。

小二赶忙推脱,一脸惊惶:“不不不,我们掌柜的就说了,不能收您的钱,您可是我们秋水镇的大恩人。”

“你们已经免我住房的钱,饭钱还是要给的,拿着,不收我可生气了。”

“哎呦,真不能收,厨房还有些菜没拿出来,小的得去看看了。”

见小二急匆匆地背影瞬间走远,岑矜雪递出的手还停在半空,她迷蒙地眨了眨眼眸,霎时哑然失笑。

岑矜雪坐在满是饭菜的桌前,静静地等待,很快,长兮披着黑色兜袍走了下来。

吃过午饭后,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的岑矜雪褪下外衣,正要躺到床上时,忽感背后一阵痒意,于是她走到铜镜前打算一探究竟。

可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出有什么端倪。

她摇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她准备走去床榻时,骤然,房门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