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氏的眼神突然一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道:“啊,是的,我亲眼所见,当时我和几个邻家姑嫂正在河边洗衣服,就看到另一边的岸上有个戴草帽的男人钓上一条鲤鱼。刚开始我们也没注意,可当那条鱼在半空中挣扎时,被太阳光映照得闪闪发亮,夺人眼目,我们才发现那条鲤鱼是通体金黄的。”
乃琳:“那个戴草帽的人,您可看清了他的长相?”
谷氏:“那草帽挺大的,看不清脸,不过看着年纪不大,挺瘦的。”
乃琳:“后来呢?我听说那雷富贵雷老板把那条鱼买了?是在河边当场买的?还是那钓客把鱼拿到市场上才被雷老板买去的?”
谷氏不假思索道:“是当场买的,雷老板那天到我们村想买些新鲜的铜鱼,正好也碰上这一幕,后来便问那钓客将黄金鲤鱼买走了。”
乃琳心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太巧了些,那钓客钓得黄金鲤鱼正巧被洗衣妇们目击,洗衣妇们正巧没看清那人的脸,而雷老板又正巧出现在那里,仿佛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另外谷氏面对自己的提问,回答得也是有条有理,就好像有人提前告诉了她如何讲述这件事情一般。
念及此处,乃琳决定诈她一下,便把脸一沉道:“您是不肯说真话吗?”
谷氏目光顿时有些闪躲:“王大夫这是说哪里话来?我哪有对恩人说假话的道理?”
“那我问你。”乃琳眼神一冷,“你埋在床下的那些银子是哪来的?”
此话一出,谷氏自知是瞒不住了,低头沉默了片刻,方才低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几位姑娘随我来。”说罢四周望了望,朝着屋内走去。
向晚:“乃琳你是怎么知道她在床底有银子的?”
嘉然:“当时老鱼头的孙子好像说过,他娘亲在床底埋了一个罐子,可并没说罐子里面是什么。”
乃琳笑了笑:“我猜的。”
……
另一头,徐北玄和宋飞鸢在一处工地上见到了鱼克兴。
鱼克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颇有几分膂力,现下便在城中做些搬砖的重活。
“你们说黄金鲤鱼啊?那个纯粹是骗人的。”鱼克兴听说俩人是昨日给了自己父亲伤药的王大夫的朋友后,当即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那,这究竟是谁设下的骗局?又是为了骗谁?”宋飞鸢追问道。
鱼克兴抹了把脸上的汗,道:“唔,这个嘛……收了人家的银子,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你们……”
正在这会,有另一名工人走到鱼克兴身边,问道:“鱼哥,今天阿伦那小子还是没来么?”
鱼克兴眉头一皱:“是啊,这都多少天了,在这样下去非得耽误工期不可。”
那工人道:“咱也早去他家看过好几趟了,压根就没人,莫不是遭了什么不测?”
鱼克兴叹道:“那小子家里就他一人,幸亏学得些木工手艺才不至于饿死,要是再遭了什么不测,那只能说老天爷对他们家实在是太……”
那工人摇着头离开,回去继续做工,鱼克兴沉吟片刻,对着徐、宋二人道:“这样如何,咱们来做个交易,你们帮我找到阿伦那小子的下落,我就把黄金鲤鱼的事儿全都告诉你们,反正那位贵人给我们银子的时候并没说要我一定保守秘密。”
徐北玄:“原来可以这么随便的吗?找人的事跟黄金鲤鱼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
宋飞鸢却道:“话不能这么说,鱼大哥一定是觉得那位‘阿伦’失踪一事有蹊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