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一直以为,这些南朝人让自己的儿子认贼作父,是为了他日让他们父子为敌,血肉相残。
但今日被方柏这么一说,若他们当真像自己想的这般残忍,又何必放过这么一个孩子?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又有什么价值?
方柏见他动摇,便继续趁热打铁道:“当日的事情,就算是带头大哥在内,其实都被旁人给骗了。是那个人假传消息,说你入宋是为了偷取武功,他的目的,不过是看中了你的身份,想要挑拨宋辽之间的关系罢了。”
“是谁!”萧远山问道。
方柏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切,需要您自己去查探。您走了三十年的弯路,找的敌人,不过是个背锅人,难道您心里不甘心吗?”
萧远山双眼通红,盯着方柏道:“你莫不是在骗我!”
方柏笑着摇头,道:“我又何必骗您。你若不信,就去查一下当初的大宋江湖,有什么人离奇失踪了。”
萧远山眼神闪烁,道:“你是说,那人假传消息之后,便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这是自然,他骗了那么多高手,使得那么多高手死在您的手下,他又如何面对当日的带头大哥?”
闻言,萧远山不语,低头思索着。
片刻后,萧远山看着方柏,道:“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我!”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前辈且慢!”方柏连忙叫住他。
“还有何事?”
方柏道:“大哥自小便受的大宋的汉人教育,忠孝仁义,早已刻入了他的骨子里。你若是做了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想必他表面上不说,心中也是极为伤心的。”
萧远山看着方柏,忽然一笑,道:“你小子心思不简单,不就是想让我放过这和尚和那对夫妇,又何必说这些?有你护着,老夫当真也那他们没办法。”
方柏苦笑着道:“晚辈又怎么能日夜守着他们。而且,晚辈也不是胡说。前辈既然早就注意着大哥,自然知道他的为人。你不妨想想,若是他日他真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他的生路又在何方。”
萧远山看着方柏,随后又看了一眼玄苦,又看向一旁乔三槐夫妇的屋子。
良久之后,才说道:“老夫知道了,不杀他们便是。”
说完,飞身离开。
方柏见他离开,也是松了口气。
随后,他赶紧回到屋内去查看玄苦的伤势。
只见玄苦跌坐在蒲团上,嘴角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