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始聊了起来。
方柏听着一边曾书书沉稳的呼吸,心中暗道:“就这个实诚孩子睡得好。”
法相与林惊羽谈起了张小凡,说他堕入魔宗,化身鬼厉。
这些年来,不知道亲手杀了多少人。
然后又上升到正邪之争。
直到法相问林惊羽:“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他,会怎么办?”
林惊羽沉吟了许久,最后说道:“他是我的兄弟!”
方柏看着这个可怜孩子,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出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正,邪?真的有区别吗?”
未等法相与林惊羽反驳,方柏接着说道:“你被困于正邪之争,在其中挣扎,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你不够强。”
法相缓缓摇了摇头,说道:“道友这话已入魔道了。”
“魔道?”方柏轻笑着反问了一句。
“法相道友,何为正道,何为邪道?鬼王宗就是邪,还是合欢派是邪?”方柏看着法相问道。
法相捏着佛珠,缓缓说道:“他们滥杀无辜,便都是邪。”
方柏依旧看着法相,笑着问道:“那普智大师呢?十年前举着诛仙剑要杀张小凡的道玄呢?”
看法相不答,方柏接着说道:“你说魔教滥杀无辜,但他们岂不是滥杀无辜?由此可见,正道当中,也并非全都是正的。同理,那魔教当中,也并非人人都邪。张小凡化为鬼厉,不都是被道玄逼得吗?这十年来,他为鬼王闯关拔寨,也不过是对同为魔教之人出手罢了,与你们又有何关,还是说,他伤害过一个普通人了?”
“道友难免有些强词夺理了。”法相说道。
方柏轻轻一笑,看着法相,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林惊羽,道:“强词夺理?呵呵,林惊羽你记住,这终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会被正邪束缚,只是因为你不够强。若是有一天你能比道玄还强,到时候你带着鬼厉回青云,当着所有峰主的面说他是我的兄弟,还有谁敢呲牙?”
林惊羽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场景。
“但是,变强可以,千万不可忘记自己的本性,忘记自己做人的原则。否则,你就会跟那些一直以来你所不齿的人没有任何区别。我跟你说这些,也并不是让你入魔,而是让你能看清楚这个世界,看清楚所谓的正与邪。”
“你们在说什么呢?”
此时,曾书书终于睡醒。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方柏吵醒的。
曾书书揉着眼睛的手突然停住,脑袋往一边略微倾斜,似乎是在听什么声音。
只是,夜风呼啸,哪有什么其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