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叟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柱拐杖,脚踩芒鞋,眉发须白,眼神颓废。
张清一看竟是凡人之躯,地仙都未修成,顶多算是人仙得道,寿元有限。
要说这样的人是玉虚弟子,张清难免有些不信,他只需略微施展术法,便能让面前老叟下了地狱。
“不知仙师是哪方高人,玉京金阙,小道遥遥拜耶!”
张清稽首。
“上仙说笑了,金阙犹在,却无高人,老夫吕氏姜姓,单名一个尚字,已在元始祖师坐下求道三十余载,至今还只是个人道散仙,惭愧惭愧呀。”那老叟满面愁容。
昆仑山,玉虚宫,姜尚,姜子牙,张清脑海嗡鸣,这丫的,真让自己碰上了。
老叟见张清面满惊容,不觉方才自己言语惊吓对方,顿觉羞愧难当。
曾极何时,姜尚自己也在想,回首一生,一事无成,想当初,而立之年,壮志凌云,拜入仙门,受祖师培养,同门青睐,何等意气风发。
如今已古稀之年,却是登仙无路,下山无门,只得每日在这山林野木之间,如孤魂野鬼游荡,飘零一世,未曾给后事留下多少美好,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想到此处,姜尚掩面而泣,悲痛欲绝。
“这就是开创大周共主八百年的姜子牙,这可是我的偶像啊!”
看着面前小老儿模样,志气全消的子牙,张清严重怀疑,史书都是假的。
整肃神情,张清上前安慰:“子牙啊,莫要自怨自艾,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黑什么?什么马?黑马什么?什么黑马?你......你怎么知道老夫字号子牙?”
子牙收起悲容,面露惊讶。
“额~贫道掐指一算,自然知道你本家字号。”
张清自知说漏,胡乱扯了一通,这种前算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本事,他远远没有学会。
这老头儿如今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那里又能看出自己道行高低。
“哎呀,失敬失敬,上仙广大神通,子牙自愧不如。”子牙拜首。
张清领子牙到仙洞,一番畅谈。
陆压道人常年远游,居无定所,便将紫焱洞赠给了张清,后亲自为紫焱洞更名为张清洞。
与张清对坐,子牙见对方相貌轻轻,修为广大,有感而发,自己这么多年境遇坎坷,诸事无成。
“子牙真是废人一个,如今朽木之躯,堪何用处?”子牙饮尽杯中酒,摊摊双手。
张清笑道:“子牙兄,殊不知枯木尚能逢春,老来发际,大器晚成的道理,一气犹存,岂可轻言朽木之材。”
子牙被张清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心中却也隐隐生出些许澎湃壮志,却又苦涩道:“我这等人,真的能成大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