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忽而在雀阁顶楼之中传出。

余启看着在黑暗之中安静跪坐在案桌之前的女子，淡淡开口。

对方身处黑暗，但一双眼眸，却格外明亮，一直望着外头的窗户，虽然今夜无月，但将军府之中那明亮的灯火，依旧是带来了些许光明，此前，女子就是在看着外头这些余光。

“当你一直处身于夜幕之下，不见青天，会发现，这样的黑暗，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

弄玉淡淡向着余启说道。

又向着余启问道：“你是新来的人，是来看守我的吗？”

余启站在窗户旁边，侧身对着弄玉，瞥了一眼下方将军府那灯火辉煌的景象，轻声道：“我可不是姬无夜的人。”

弄玉眉头微微挑起。

虽然环境很黑暗，但还没有到达目不能视的地步。

弄玉仍旧是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模样，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眼前之人，所以她才会问对方是不是新来的。

“白天给你送琴的那个家伙，这会儿已经付出了代价。”

余启又向着弄玉说道。

“姑娘还真是卑鄙呢，利用少年对你的仰慕之意，故意让他送来古琴，结果引得姬无夜暴怒，对其进行打击报复。”

“你分明在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

“我说的可对？流沙组织的，弄玉姑娘！”

弄玉这个名字，曾经在新郑城也是颇为响亮，乃是紫兰轩头号琴姬。

所以，对于对方知道自己名字这件事，弄玉并不在意，她所在意的，乃是“流沙组织”这个名号。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美眸流转，佯装不知。

“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余启目光凌厉，落在了弄玉别在头上的一根发簪上面，“虽然你头上的发簪是特制的，但单靠它，想要破开姬无夜的外功，依旧是痴心妄想。”

这一句话，令得弄玉瞳孔微微收缩。

只因为，她确实是怀着某些目的，才会出现在这雀阁之中，她头上的发簪也是特地为姬无夜准备的。

不曾想，眼前之人一语就道破了真相。

而更令弄玉骇然的，还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我很想知道，刺杀姬无夜一事，究竟是韩非的想法，还是卫庄的意思？”

至于红莲公主？

余启没有将其当成是主谋，虽然是被赐婚的当事人没错。

但能够说服弄玉舍弃性命行刺，只有韩非和卫庄等人才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