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古庙,小和尚的脸色惨白如霜打的纸笺,毫无血色。他的双膝,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牵引,不由自主地弯曲,最终重重地跪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他的声音,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颤抖而无力,带着深深的绝望与哀求:“老爷,请您明察秋毫,小的所言,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倘若有半分不实,小的甘愿承受天谴之罚,永世不得轮回,不得超生。”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虽颤但意志坚定:“若您心中仍有疑虑,小的愿以这微不足道的性命为誓,亲自引您前去,探寻真相。只求老爷能明辨是非,还我清白。”
沈廷芳的眼神犀利如猎鹰在搜寻猎物,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隐秘。他沉默片刻,心中的好奇与坚定如火焰般燃烧。最终,他点了点头,仿佛是对自己下达了坚定的指令,示意一旁的小和尚前去引路。
一行人步履匆匆,穿过那曲折的回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冰面,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寂静的夜晚。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间客房前。沈廷芳停下脚步,他的目光犹如利剑,直刺那紧闭的房门。小和尚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他轻声通报:“柏相公,有贵客来访。”那声音虽小,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却如同清脆的玉磬,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
"柏相公,府外有贵客到访。" 小和尚的声音在庭院中悄然回荡,如同晨露滴落在静谧的荷叶上,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宁静。那声音虽然细微,却如同春雷般在柏玉霜的心头炸开。
她正对镜而坐,手中握着一只温润如玉的簪子,正欲插入青丝之间,此刻却突然停滞。镜中的她,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佛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
柏玉霜心中暗自惊疑:“此地隐秘,江湖上鲜有人知,怎会有访客识得我?”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身份非同小可,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柏玉霜迅速将手中的玉簪插回发间,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极力保持着镇定。她迅速整理衣衫,将身上的衣袂抚平,然后戴上方巾,尽力掩藏起女子的柔弱。她的手轻轻搭在门扉之上,心中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她知道,此刻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然而,她并未退缩,而是坚定地推开了那扇木门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缓缓打开门扉。
门外,沈廷芳与锦上天并肩伫立,他们的笑容仿佛是精心雕琢的面具,既华丽又空洞。当柏玉霜轻启门户,他们立即迎上前去,施以礼节,声音里充满了虚伪的恭维:“柏兄,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柏玉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她优雅地回礼,声音如清泉般平静:“二位尊姓大名?我柏某似乎并不记得与你们有过交集。”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她的内心却如同被狂风吹拂的湖面,波澜起伏。她能感受到从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那是一种无形的压迫,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定。
锦上天昂首挺胸,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在下锦上天,乃长安都堂柏文连大人座下侍卫。而这位,乃是沈廷芳公子,家世显赫,与柏家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世交之缘。”他的话语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对沈廷芳的敬意。沈廷芳则微笑着点头,目光中满是对柏玉霜的期待与好奇。
当柏玉霜听到“沈廷芳”这三个字时,她内心的湖面如同被狂风骤雨掀起,波涛汹涌,震撼之情如潮水般涌出,几乎要冲破她的防线。然而,她迅速收敛了情绪,如同一位熟练的舞者,在狂风中稳定住自己的舞步。她的面庞恢复了平日的宁静,声音虽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仍旧保持着一种含糊其辞的优雅:“沈公子,您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至于那长安都堂柏文连,他正是我的叔父。”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平静如水,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和难以掩饰的兴奋,却像夜空中的流星,短暂而明亮,被沈廷芳捕捉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