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埋了吧

阳谷县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这变化不是人们传闻的西门庆的上千亩良田,好几家药铺、当铺、布店、粮油店乃至一些赌档都被王大官人吞并,毕竟那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变化是多种的,br县衙的兵勇多了起来,有人发现,那些多出来的兵勇中有熟面孔,正是王大官人家的护院。他们开始结队巡逻,大力捕贼缉盗,短短三天,知县老爷判了三十余人。却没有杖刑,更没有黥面发配,而是由兵勇看管,开始翻修城内的排水沟,修整路面等等。以后还要扩展到城外,乃至整个阳谷县的水利工程以及官道。

当然,搞公共设施建设,这些人必定是不够的,整个阳谷县范围内,都开始大规模整肃治安。除杀人、抢劫等重桉,需要上报州府衙门以外,其他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罪刑全都不判,一概充徭役,做苦力。县衙管饭,往死了干活。

同时,在城西找了两条空旷宽广的长街,划为指定的大市场。原本当然也有市场,只不过不成规模,再加上叫卖的小贩四处走,并没有集聚成一个全品类的大市场。现在指定规划,在一个地方买百家货,很明显是更好的方式。全城热闹,不如一地更热闹。而且这里的摊位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是多出来的原本差很多的收入。

当然对于流动的小贩也没有驱赶,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只是随着城里交易中心的转移,他们也会有意识的像中心靠近,大不了就是不交费,在那两条街之外叫卖罢了。

在城西的城墙外,圈了一大块地,要建设为一个大型的物流中转站,提供尽量完备的服务,县衙作保。出资的,当然是王大官人一力承担。

阳谷县的位置,还算可以,临着黄河的河道,可借水运之力。同时地处河北、山东交界,陆上距离大名府、应天府、开封府都不算远,当然那一片的地方离的都不远,可只有阳谷一县建设货运中转站。即使距离稍远一些,也定然会有许多商队前来。假以时日,定能吞吐河北、山东两地大宗商品交易。后来者,想居上,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此必将带动阳谷县的商业贸易,税收更上一层。这是什么?业绩!再算上张礼和送礼打点,升官自然小菜一碟。

这就是王大官人鼓动的,钱当然也是大官人一家出,张礼和做的,就是他这个知县本该做的,只行使一些知县的本来权利而已。

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大治,其实也不用那么多花活。当官的不用多认真,只要不脑子一拍折腾百姓,小贪小占并不打紧,另外再加上当地士绅老老实实的,老百姓日子就能凑合过,这就挺够用了。

但很显然,要当官的不折腾,要士绅老实,那是不现实的。当官的,有为钱的,有为名的,亦有真为黎民的,这三者无论哪一种,都得做事,都得折腾百姓。而士绅,那更不可能了,不折腾,怎么壮大家族。

不管怎么说,现在阳谷县是好起来了,也是借着近来的发展建设,王大官人彻底的将手伸进了县衙之中。以前只是他作为地方上根深蒂固,同各方盘根错节的影响力,现在是他的人就在县衙中,不可同日而语。阳谷县他最大,知县都不好使……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坐在下首,陪着笑脸的一个年近四十,身着丝绸长衫,头戴幞头,有些白净的胖乎乎,圆脸上因着笑容,全是老褶子的男人。此人乃清河县大户,姓张,名仁兴。

“张员外的意思是,想要贩肥皂、香皂?”

“正是如此,大官人制成的肥皂、香皂,已传至清河县,此二者实乃净面、沐浴之良品,舒适体肤,用后持久留香,贵族大户烟花柳巷,定然爱极,势必畅销大宋,传至辽、西夏、吐蕃诸部,定然亦是大卖。”

王言不置可否:“既是如此,何用你来?”

“闻听大官人广收生猪,想来此乃肥皂、香皂之原料,在下于清河县正做生猪的买卖。武大、五二兄弟两个此前就是我清河人士,大官人一问便知。来见大官人之前,在下已收河北东西两路大半生猪。在下会派人赶着送到这王家庄,恳请大官人给在下一个机会,允许在下于河北两路贩售肥皂、香皂。”

肥皂、香皂弄出来,已有两个月,名头也传了出去。这张大户当然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其他州府衙门,更上、更大的地主都有派人来,他们不是想要夺秘方,就是想要入股掌控,让王大官人打白工。但似这张大户一般,过来要分销代理权,还很有诚意的提前压猪,却是第一个。

毕竟他要买河北两路的生猪,投入的钱可不少,如果王言不收,不说倾家荡产也差不多,几代人的积累直接就没了。不管这张大户口碑怎么样,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这事做的还是不错的,有魄力。

不过有魄力是好事,更要有自知之明,不给自己找麻烦。很显然,河北两路的生意,不是这张大户可以染指的。

“张员外还是如实说,真要河北两路,王某敢给,员外怕是不敢要啊。”

张仁兴嘿嘿一笑,呲着一口发黄的牙:“大官人见笑,不瞒大官人,在下是想于恩、冀两州贩售肥皂、香皂。”

王言点了点头,算是肯定:“此二者制造不易,存货不多,不过员外心诚,可予你一批货偿抵生猪的款子。售价不可私定,要按照小可的定价来。还有一事,若是员外能应,即可先取走一批货,后续再将生猪赶来。”

“大官人只管说,只要力所能及,在下无有不应。”到这个时候了,就这一哆嗦,马上就是财源广进,他老张家更上层楼,哪里会不答应。

“这件事员外完全能够做到,而且除了员外,旁人都做不到。”王言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王某业已十八,无奈父母早完,家中又无长辈,取妻之事无人操持,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娘子亦是难寻,后代之事迫在眉睫,就想先纳一房小妾,生个儿子让我父母瞑目,更是让我王家列祖安心。听闻员外家中有一婢女,名唤……金莲?颇有几分姿色,迷的员外神魂颠倒,不知其是否完璧,亦不知员外是否舍得割爱啊……”

没错,这个清河县的张员外,就是那个潘金莲抵死不从的张大户,早都差人打听过了。今天若是这老小子不来找,这一阵大官人也要上门去寻。毕竟潘金莲嫁武大郎就是武松跑路不久的事,如今距离武家兄弟过来已近两月,大官人惦记着呢。

张大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家后宅的事,传的竟然那么广,肯定是武家兄弟那两个嚼舌头了,一个三寸丁枯树皮,一个没脑子只会动手的莽夫,还惯会说闲话……不过左右一个女人而已,无非长的好看一些罢了。正好家里的老婆娘还在闹,虽然确实有些不舍,但相比起家族未来,又算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