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消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原剧中演的,李大为跟一个叫孙前程的辅警出去侦查抢劫犯的情况,结果发现人家俩人收拾行囊将要离开平安市,去往外地生活。李大为当然冲上去了,孙前程也跟着上,经过一番追逐,成功抓捕了两个抢劫犯。
抓捕过程中,李大为被一刀划破了手掌。但是他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因为眼看着王言那边一顿表现,他这也总算是立了功,算是开了张。
回到所里,因为鲁莽行动,陈新城给一顿训,又被王守一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狠的。同时也讲了一下,陈新城曾经因为没救下跳楼的女孩,被家属找麻烦各种告,最后局里赔钱,陈新城背了处分的事儿。
杨树消沉,是因为今天处理了一个被亲妈管的受不了的一个年轻人跳楼的事儿。曹建军不按照劝救跳楼人员的办法,没有等消防、医院的人过来,就先上去劝人。
救人当然不是错的,而且情况紧急,也总有理由。但陈新城的事儿,就发生在身边,他们一点儿都不吸取经验教训,王守一很不满意,给杨树也训了一顿,怪他没拦住曹建军。当然也不能说是训,算苦口婆心吧。毕竟杨树是徒弟,曹建军又是个爱表现的,换谁都拦不住。
夏洁呢,则是今天跟着程所出去抓嫖,一如原剧中那般,胁迫、组织卖啊淫的女头目装无辜,让夏洁心生同情,在审讯的时候,也觉得所里的老警察对那些女人的态度过于恶劣,一点儿不人性化,不尊重女性,她很不舒服。
当然她没有跟王言等人说,她私下联系了女人的丈夫,这是违反纪律的事儿。女人的嫌疑还没洗清,她已经当人家是无辜的,联络家属,这肯定是不对的。
听他们都说了一遍,王言笑呵呵的分给李大为一支华子,自己又点上了一颗,说道:“李大为这事儿啊,肯定是冒失了。记得咱们来的第一天,咱们去抓那个杀人犯的路上,陈哥就训过你。警察抓贼,人越多越好,最少最少也得做到二对一。
也不怪所长骂你,那孙前程是辅警,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玩什呢命啊?你不怕死,不能拖累人家啊。你也别觉着侥幸,说什么没事儿,有事儿你也没机会说了。一刀捅你肚子里,肠子给你搅的稀烂,你就知道有没有事儿了。”
李大为感觉相当无辜,瞪大了眼睛,大着嗓门:“当时他们都要走了,我要是不抓,现在他们都不在平安市了,之前付出的那么多努力不是全都白做了吗?”
“只要在中国的土地上,他就跑不了。相反,你的命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警察也是人,也得惜命。咱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信息,回头请交通、铁路做做协查,无非就是多费一些事儿,人肯定还是能抓到的。”
“言哥,我就问你,当时那种情况,你怎么做?”
“当然是抓人了。”看着李大为狂翻白眼的样子,王言摇了摇头,“别不服,就你这样的,我能打八个。”
“光说不练假把式,正好,咱俩比划比划?先说好啊,我要是赢了,你得叫我哥。”
“有志气,我看好你,等抽完烟咱俩就练练。”
王言挑了挑眉,不搭理跃跃欲试的李大为,看着杨树说道,“你就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咱们来几天了,所里人都认识的差不多。曹建军这个人吧,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啊,他这个心眼儿确实有点儿小,爱出风头。
我记得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他不是抓了俩小贼么,听说我前一天抓了个逃犯,他看我就有些不太顺眼了。
他手里有图像增强的案子,都是杨树给我送过来的。昨天聊我跟继伟可能立功,他脸色也不好看。
当然我不是说救人是错的,只不过他确实有些立功心切。我这两天走访,了解到一些情况。他接警处理群众纠纷的时候,想的永远都是快速结案。我们这个工作确实要和稀泥,但也不是他那么和的。
不过总的说来也还凑合吧,好歹是做事的,还算是个好警察吧。杨树,我觉得你跟他一起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叫师父,不是他真给你当爹。该尊重尊重,该小心也得小心。
群众报警的原因那是五花八门,什么奇怪的要求都可能遇到。报警群众的要求可能是一,但我们尽量想想,能不能做到二。你是高材生,比我学历高多了,我也没资格给你上课,只是提醒提醒你。
因为可能你做到了一,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儿,群众不满意。按照我对曹建军简单的了解,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他会一推二五六,把责任都甩到你的身上,而不会承担他的责任。
另一方面来讲,你的编制在市局,所里人怎么看你的?你就是来八里河走过场的。咱们所长人不错,肯定会尽量给你争取,但也就是争取了,明白我意思吧?”
王言说的不少了,杨树这样的人,一直保持住的话,对人民群众来讲,总是一件好事。理想主义者会犯错,会天真,会冒进,但一个成熟的理想主义者,他的光辉是会福泽人民的。
而当下的政治体制,注定了贪功冒进的人走不长远。这一架稳定运行的流水机器,会将其中的各个零件磨合成适合的样子。这个过程中,依然能够保持理想,坚定初心的人,一定不会是祸害。
原剧中,会有一个女人半夜报警,是曹建军和杨树接警,要他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她吵架负气离家的老公,言说不要打扰,确认人在那里就可以,但后来她老公死了,来所里找麻烦。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该是曹建军出头的,但是他撇清了关系,把杨树推了出去。
在这方面,曹建军挺恶心人的。出事儿了跟他没关系,后来杨树通过定位抓到了一伙偷电动车的,他上去领功劳了。而且还给杨树洗脑,传递他并不正确的行事准则。
王言已经在提醒了,但他无法直接说出来。不过他看的还是很明白的,本来就死的人,因为他说的话而活下来,是好事。他说的话没有用,人还是死了,那也无所谓。
他的工作没有出警,而每一天的警情那么多,根本无法确定是在哪一天。提醒了,就是尽力了
杨树郑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啊,我记住了,以后一定注意。”
虽然王言在这说曹建军的不是,但他也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分的清好坏。不过却也不愿意在这些事上多说,背后说人,终究不好。
夏洁打起了精神,定定的看着王言,见这指点江山的架势,她就知道该轮到她了。
果然,王言吐了口烟,转头看向了她:“接下来说说你的问题,你是好心,这一点我是理解的。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派出所,是国家暴力机器的基层执法单位。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打击犯罪,查明真相。跟嫌疑人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跟他们是不是孩子的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警察不威严,态度不严厉,犯罪分子会交代罪行吗?警校有犯罪心理的课程,你没学过吗?最简单的一点,没有任何一个犯罪的人,会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们只会不断的给自己开脱,不断的找理由。你能信吗?
程所他们对卖啊淫的女人态度蛮横,有什么问题?是,我知道你觉得他们可能是迫不得已,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干。但我只问你,卖啊淫是不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只要是,那么在问题交代清楚之前,任何的同情心都是多余的。这一点,不分男女老弱。查清楚之后,才是关怀谁是可怜人的时候。
还有你说的那个女人,犯罪现场抓住的人,除了受害者,她说无辜我是不信的,最少都得是个知情不报。我敢肯定,她一定参与了犯罪。如果你对她产生了同情,帮助她做了什么事儿。你现在就去找程所交代清楚,她让你联系什么人,那也一定是侥幸逃脱的犯罪同伙。
咱们的道行还太浅,不要随意的去表示对这个社会,对犯罪人员的悲悯。为什么说六扇门里好修行?因为咱们工作的特殊性,让我们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各种各样的人,让我们对人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也是那些厉害的老警察,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哪个人有事儿,这都是经验。
现在应该都审的差不多了吧?你有时间抱着肩膀在这不高兴,没时间去找他们看看笔录?”
王言说的挺多了,都是当警察的,他也就多说两句,要不然他是不愿意多费口舌的。笑呵呵的将手里提着的八件套和执法记录仪放到呆呆的夏洁的怀中,走到又是被填满了烟头的摇曳着三角梅的花坛中再添一个烟头。
伸了个懒腰,嘎嘣嘎嘣的左右活动了脖子,对着已经热身完毕,跃跃欲试的李大为招了招手:“来。”
“那我可不客气了,弟弟。”李大为狞笑着,猛然蹬地冲刺,扎马崩拳,直奔着王言的面门而去。
王老爷一派高手风范,似慢实快的伸出一只手,稳稳的封住袭来的拳头,并且一把握住。
李大为挣脱不得,侧身后仰拧跨,一记高鞭腿。
在杨树与夏洁的惊呼中,王言淡定的抓住他的脚脖子,同时脚下轻轻一扫,双手一松,李大为便哎吆一声摔倒在地。
本来王言没打算把李大为的衣服弄脏,这死孩子自己找死,必须得摔打摔打。
“这把不算,我没准备好。”李大为哎呦着躺在地上不起来。
“可以,你可以拿咱们的警用匕首。”
“千万别。”杨树赶紧着说道,“就是切磋切磋,动了刀万一收不住手怎么办?”
王言含笑点头:“夏洁,把警棍给他。”
“哦。”夏洁应了一声,抽出了警棍走过来递给地上躺着的李大为。
连拒绝都没有,李大为便接到了手里。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学习成绩可能不好,但擒拿格斗那是正经的佼佼者,结果跟王言面前都走不过一招,可不是得上家伙事儿。
缓了一下,李大为站起身利索的甩出警棍扛在肩膀上,做出防御进攻的姿态:“你小心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来。你的警棍能碰到我,就算是我被刀死了。”
感受到了来自王言的蔑视,不,是无视。李大为小心的接近,到了王言面前不远处,猛然发动,蹬腿传动力量,扛在肩上的警棍对着王言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王言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稳准狠的抓住了李大为持警棍的手,只稍稍一拧,李大为便吃痛丢了武器。王言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下坠的警棍,还十分精准的抓在了握把上,慢慢的横在了李大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