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聂讲完,翟景涛面上并无多少讶异,这件事情费邺在战事结束后就立刻派了鲍家人告知于他。
不过他碍于段元凯与白聂的旧仇,正踌躇着如何对自己手下这些人讲明,不想白聂来的如此之快,他只能拱手应道:“既是道人之命,我等自无异议,日后还要承蒙白兄关照。”
身后柳池一行人自然是唯翟景涛之命是尊,遂一同跟随师尊拱手对白聂下拜,只余下段元凯三人迟迟愣在那里,一时不做反应。
在白聂身边侍立的余肃见状,旧仇并着新生的愤懑一同涌出,对白聂道:“山长,这三人好生无礼,山长宽恕了他们的仇怨,他们反倒如此不恭,竟连下拜都不曾。”
这话多少有些挑拨之意,不过白聂向来开明,知晓余肃的心思,也未怪他多少,而是顺势道:“段元凯,昔日之事是南域之怨,今日之事白某是奉了费大人的公命而来,两族阵前容不得你私情反复。
你也不必在那里摆出一副面孔,今日只需说明,你听不听令便可。若是依令而行,两族阵前,我自公正待你,黑崖山之仇、伏杀之恨皆可暂且搁置不理;
若是你仍旧偏执己见,我也不与你废话,你自去道人面前禀明情况,你们三人去往何方,皆看道人如何安排。”
段元凯心中的愤恨,不仅是因为自己与白聂结怨放不下面子,更是因为石娇受伤之后修为难以寸进。
这些年飞燕山因着南域局势的变化,并看在翟景涛的面子上,渐渐放轻了这一桩仇恨,但这仇恨在段元凯心中却是半分未减,甚至有愈发深厚之势。
此时当着妻、子之面,又被白聂如此当众挑明仇恨,他本就没有那个能容人的气度,更没有什么思虑,只觉白聂此举是为了在奚落他的同时沽名钓誉,故而闷声不发一言。
但是踌躇一阵,他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若是真因为这件事情去找费邺,恐怕他也落不得什么好结果。
还是石娇贯明事理,当先带着儿子段天洛下拜:“多谢前辈宽恕。”
段元凯见状,也只能无奈拱手拜了一礼。
白聂默默受了三人的礼数,若不是因为费邺当面下令,他也实在不愿意牵扯这一桩麻烦事,只对翟景涛嘱咐道:“道友可收拾一番,让余肃带你们前往我等所在的营地,同居一处,也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