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男人唉声叹气,道:“我们哪里算得上亲卷,只是仆从罢了。”
赵思齐脚下忽然一暖,他低头看了一眼,长毛狗正卧在他的脚边,安安静静地,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赵思齐伸手在狗脸上揉了一下,道:“也是赶巧了,门房说若不是赶上十七姑娘出嫁的喜事,恐怕我都进不来。”
其中一个男人道:“你不该进来的。”
另一个道:“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又一个看着他,道:“你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千万别说话。”
最后一个道:“吃完就走,别留到天明。”
赵思齐心里一沉,悄悄地看向周围,便瞧着周围的宾客一个个都是尖嘴缩腮的模样,与身边的这四位,看起来十分相像。
他低声道:“多谢指点。”
其中一个男人道:“你这小孩子,孤身一人也敢乱闯,胆子也着实大,老实待着就行。”
说话间,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拄着拐杖到了院中,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紧跟着,两个小厮搀扶着一座肉山走了出来。
这肉山穿着红色的喜服,凤冠霞帔,艰难着身,那金玉凋琢的凤冠在她颅顶立着,就好似大托盘上放着一个小酒杯。
喜服勒住了她的腰腹,把她分割成上下两块发面馒头。
这肉山生得这样肥胖,但脸上却依稀显出几分风情,只是陷在肉里,又有几分滑稽和诡谲了。
赵思齐看的心里突突直跳,甚至生出一种恐惧和畏惧感。
但这四个男人却低声啜泣起来,道:“可怜的十七姑娘。”
赵思齐问道:“这位就是十七姑娘?出嫁不是喜事吗?”
这四个男人只是抽噎、啜泣,露出恐惧的神色,连连摇头,不敢多说。院中的宾客竟也与他们表现相差不远,低声的呜咽起来。
那老翁颤抖着胡须,道:“今日小十七出嫁,乃是大喜事!不许哭,给我奏乐!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