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心焦火燎的白面鬼神还在城阳庄外徘徊,不肯离去。
宫梦弼确实在神游,以小金炉升起烟气封锁了虚空,隔绝了耳目窥探,便入定灵台,见了那株枝叶繁茂,宝牒虚垂的宝树。
玉叶锒铛,从祈愿树上一左一右飞出日月,悬浮在宫梦弼身前。
像太阳的是日轮金丹,当年神女就窥见了他修行的破绽,赐下了此丹。日轮金丹在宫梦弼的灵台中日日温养,越养越灵,越养越神,有一种孕育着金乌神鸟的错觉。宫梦弼始终没有参透纯阳之道,所以金丹里的灵性也始终没有破壳而出。
像月亮的是太阴玉卵,这还是从五通神手中得来的仙胎,虽然其中的灵性早已死去,但借着玉卵的形,宫梦弼在其中孕育着自己的神,这仙胎竟然也渐渐复苏过来。
日月左右呼应,落在宫梦弼脑后的玄光之中。
宫梦弼抬头看着这株宝树,狐狸结缘问道,结善缘则挂宝牒,断恶缘则生宝树。
宫梦弼伸出手来,宝树上便垂下一枚白色的宝牒,上面写着张承祖的名号。
他闭上眼睛,目无所视,便看见了遍布虚空网罗的亿万根缘线,手中所持,正是与张承祖所结之缘。
宫梦弼已经不太常用这一招了,自他修行高深之后,缘分深浅,一目而知。正如昨夜拨弄缘分,扭转了张承祖的师徒缘分,早已不必特意祭出宝树了。
之所以来一探究竟,是张承祖实在有趣。修行的根苗固然难得,但还系不住这样大的局面。
宫梦弼向来比较警觉,金庭大仙那好干娘都没把他网住,宫梦弼更是玩弄因缘的好手,岂能被动卷入局中?
苗狐会和邵狐正也没有久等,很快宫梦弼的房门便打开了。
苗狐会便来问询,道:“宫狐正,那两个游神在外面叫了多时了。”
宫梦弼道:“既然请你,你就去吧。”
“我一个人去?”苗狐会傻眼了。
宫梦弼点了点头,道:“放心,他不会难为你的,到时候问起你什么事情,你如实说来便是。”
苗狐会惴惴不安地打开了城阳庄的大门,那两个白面游神便大喜着上前来拜见,做足了规矩,也没有擅闯,老老实实在门外等候传唤。
苗狐会也不是摆谱的人,尽管心里犯嘀咕,还是跟着两个游神去了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