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遵命。”白石确实有些意外,都知道东厂权利大,待遇好,所以多少人巴不得混进来。高德林竟然愿意给他这么大的馅饼,看来这位也是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
“白镇抚以为此案需要多久?”高德林给了甜枣,也就没那么客套了。
“一个月。”白石无语,刑事案件哪能划定期限,毕竟后世有的案件二十多年后告破的也有。可他也明白,人家给的多,自己还价的余地就少。二者相辅相成,谁也别觉得亏本。
“如此俺就等白镇抚的捷报了。”高德林虽然还是觉得时间久,可最终接受了。他何尝不晓得破案限期捕回,对于白石这个半路出家的有些强人所难。可要想从这一堆猴精之人中往上爬,除非你有门路,否则谁不是靠完成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实现的。
“卑职定不负档头期许。”白石高声回复,余光看了眼高德林身后几人那不屑面容,又看了看脚下不远处的尸骸。
“都死了?”郑直听的不由咋舌,然后立刻捂着腮帮子。没办法,他昨日被史臻享手把手的教导,从掼跤到八极拳再到戳脚,腰、拳、腿一样没落下。弄得昨日遍体鳞伤的郑直都以为他是被杨儒折腾过一般。
“是啊。”郭瑀全当没有看到,继续讲“听人讲是那天劫囚车的教匪,被人砍得一块一块的,院子里全是血。”
“那那个赵碧惠也死了?”郑直从贡院出来后,最诧异的消息就是赵碧惠通匪,不但证据确凿,还被教匪当众劫走了。如此看来,这个女人在教匪里还是一位关键人物。
郑直从没有见过赵碧惠,可是那天听对方的声音,感觉这人是个心气高的。可惜红颜薄命,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应该没有。”郭瑀摇摇头“他们讲,死的都是男的。”
只有遇到事情,专业与不专业的区别才能显现出来。若是锦衣卫负责,哪里会有涉案情节流出;可东厂接手了案子,外边竟然和东厂实现了信息同步。以至于现而今关于此案东厂掌握多少,外边就掌握多少。
“也不晓得谁这么狠。”郑直随口一语。
“俺听人讲,还是那个广府举子史臻享干的。”郭瑀凑过来低声讲“俺也不懂了,这是和锦衣卫多大的仇啊。”
郑直眨眨眼睛,史臻享?不能够吧?那厮如今还有心思剁人?不是天天一门心思和范氏争宠吗“郭长史,请。”讲完举杯和郭瑀对饮。
今日一大早,郭瑀就找到了智化寺,借口依旧是给他还书,内里自然还是索要最新的部分。郑直也纳闷了,他看这《红楼梦》不过几页就昏昏欲睡,也不晓得郭瑀为何如此起劲。只是这毕竟是打着他的名头‘写’出来的,因此郑直痛痛快快的收回一本不晓得谁誊抄的旧书,然后拿出了‘最新’的十章给郭瑀。
上次因为考试临近,郭瑀‘不便打扰’,这次对方收下书,直接邀请郑直来吃酒,算是预祝他金榜题名。
郑直爽快答应,二人就再次来到了十王府旁边的那处院子小酌。
“老弟这文笔是没得挑。”郭瑀进士出身,自然看出郑直想要转移话题,于是也顺水推舟“只是以后要注意一个问题。”
“嗯?”郑直好奇的询问“郭长史请赐教。”
“赐教不敢当。”郭瑀摆摆手“命名禁字,历朝皆有。古今最重而本朝最轻。如太祖旧名单一字,及后御讳下一字,当时即不避。宣宗英宗庙讳下一字。宪宗潜邸旧名,及再立东宫所改新名下一字则士民至今用之,无一避者。然仁宗庙讳全名,则切不可忘。”
郑直听郭瑀咬文嚼字讲了一堆,好奇的问“长史的意思是,俺用了仁宗的禁字?”
“正是。”郭瑀看郑直的表情就明白对方忽略了“郑解元第十七章,那贾宝玉读《周礼·考工记·钟氏》有一句‘钟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