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只是一个看监试百户,实在无权定夺。”郝凯无奈的讲“要不然,白镇抚稍候,待俺们千户回来?”
“不用了。”白石自然明白这是北镇抚司给他的软钉子,可他也不是傻子“俺不着急,张千户和牟千户多会在,俺在来。”说完扭头就走。
石文义和张采等人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夹着尾巴走,那东厂的脸不是都丢了?何苦来哉?就是众人身后的东厂行校也觉得白石窝囊。
却不想,他们还没有走出北镇抚司,刚刚的试百户郝凯又急匆匆的追了过来“白镇抚,白镇抚,俺们牟千户回来了,回来了。”
白石却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往外走,原本糊里糊涂的石文义和张采等人,如今虽然依旧不明所以,却明白他们的面子有了。也不用白石特意交代,拿足了气势故意挡住身后追过来的郝凯。
“白镇抚,白兄,大哥,大哥……”郝凯语无伦次,就差跪下“俺们千户回来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俺一般见识,俺就是个屁,您就松松劲,把俺放了吧……”
眼瞅着走到大门的白石差点笑场,余光扫了眼周围的影影绰绰,停下脚步扭头故作惊诧的问“郝百户何事?”
郝凯忍着憋屈,不得不再次将白石请回,这次他又能做主了,也不用请示张福、牟斌就带着白石进了北镇抚司证物房。
白石也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待见到北镇抚司拿出的史臻享的随身物品后,立刻指挥众人分门别类登记。他则拿出手帐,开始对他认为需要的东西进行临摹。
“白镇抚,俺不懂。”待做完这一切后,白石领着众人撤出北镇抚司,向一直陪同的郝凯道别后,白石做东请一众行校吃饭。石文义终于忍不住追问白石“他北镇抚司咋回事,又让俺们检查史臻享的东西呢?”
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白石,他们也不懂。
“很简单。”白石笑着说“因为高千户给了我一个月。”人多口杂,点到即止,他端起酒杯,与众人碰杯。
他之所以愿意与众人分享,也是因为这次搜捡真的有所发现。史臻享的物品,从吃到穿再到戴无不都是高档货,可偏偏有一块腰挂看起来不错,却是个地摊货。这就有问题,当然这要他之后去查,此刻不妨碍他与众人喝酒解压。总算有了一些可用的线索不是。
石文义山西老西,又跟着义父石岩流转各地,自然见多识广,一点就透。北镇抚司认为白石应该争分夺秒的查案,所以才会给他使绊子。可白石却立刻知难而退,大有拔腿就跑的意思,这就会让一堆北镇抚司的聪明人多想。
就晓得高德林给了白石一个月时间抓史臻享,眼下白石要么及时破案要么就需要找到无法破案的借口。北镇抚司拒绝提供帮助,就会给白石借口,更有甚者,白石再不要脸点,之后再不露面躲着北镇抚司,那么一个月后,北镇抚司就铁定要为白石背黑锅。如今大皇帝对锦衣卫的信任可真的比不上东厂。
道理简单,可并不是谁都能下决心的。这招就是在赌,赌注是前程。白石不过一个从苏州来的画匠,因缘巧合才有了一份前程。他就算在东厂站住脚,要想有所作为也要很久。因为地位低所以白石不怕责罚,说不得在有心人帮助下,还可以在关键时候把很多人拉下水。
可张福还有牟斌如今已经是北镇抚司的堂上官和佥书,在可见的未来,大好前途,自然不愿意给皇帝留下不好印象。于是只能捏着鼻子,把白石请回去,毕竟瓷器不和烂瓦碰。
众人正喝着,突然外边传来爆竹声同时天上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烟花。
“放榜了。”行校之中有人一望便知“也不晓得本科谁中了会员,俺还押了二两银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