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沈中书。”郑直一听果然,只好再次与对方见礼。
“多谢,多谢。”沈锐得知郑直身份,脸色变得更古怪,却还是请二人入内。
“是不是你惹他了?”张延龄和沈锐客套两句后,带着郑直向前院走,沈锐作为今日的主人需要在门口迎客。当然有安排家仆为二人引路,却被张延龄拒绝了。趁着前后没人,直接追问郑直。
“俺头次和沈中书见面,咋惹?”郑直郁闷的拿出手本和贺礼,一轴字准备随喜。这次倒不是假的,而是他亲手写的一幅字。他本来就是不请自来,更何况有张延龄在这,拿出啥都是隐患,所以自个写的最好,最安全。至于丢不丢人,如今他的名声都臭大街了,还在乎这个?不同于之前的自我安慰,有了杨儒的开导,他真的看开了很多,对旁人如何看他已经真的不甚在意。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既然不准备动手,何必吠个不停;既然准备动手,何必吠个不停。
“那就怪了,难不成,这孩子是你的?你偷俺嫂了?”张延龄狐疑的看向郑直。
郑直无语,看来张延龄对嫂子颇为执念,他前后只见过对方两次,两次都听到了这种话。
张延龄打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大笑。
“张伯爷。”两人走过拱门,就看到前院三三两两站了一院子人。不等张延龄开口,有人凑了过来“咦?郑解元也来了?”
郑直拱拱手“谢举人。”此人正是有一阵没见的谢阁老儿子谢丕。
“二郎。”又有一人走了过来,向谢丕行礼后,不容众人开口,直接对张延龄道“就等你了,快点。”看了眼拿着手本和贺礼的郑直又道“让你的亲随去那边放礼物吧。”讲完拉着大笑不止的张延龄,招呼神态诡异的谢丕就走。
郑直笑了笑,转身朝着刚刚这人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有了郑虤的前车之鉴,郑直录名时,就写的是他的名字。那书办虽然依旧喊了一句“红木卷轴一副。”却并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给郑直啥票子。
郑直转身正要找个地方歇脚,不想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瞅着他的焦希周。顿时明白为啥沈锐那种表情了,笑着拱拱手。
焦希周有些诧异,却同样回礼,然后错开了眼神。郑直却主动走了过去“焦监生似乎很意外?”
“确实。”焦希周笑的有些勉强“俺忘了,郑解元的叔父是沈侍郎的女婿。”言下之意,他就不该来。
“对啊。”郑直却装没听懂“这么讲,俺还能和昌国公家攀上亲戚。”
“俺那还有朋友……”焦希周拱手,准备脱身。
“俺初来乍到。”郑直却直接打断对方的话“不如焦监生代为引荐一二?”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刘成恩和焦希周输诚,奈何阁老和侍郎的元孙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见到的,所以一切都停留在筹划。今日机会正好,郑直腆着脸凑了过来。用杨儒的话就是,准备跪下来对着焦希周唱征服的。
“不妥吧?”焦希周皱皱眉头。
“是吗?”郑直故作诧异的问“俺们不是朋友吗?朋友的朋友,不该也是朋友吗?”
“焦兄。”此时有人走了过来,笑着向郑直拱拱手,却拉着焦希周道“快来,俺们都等你了。”
焦希周笑着应了一声,跟着那人走了,留下了郑直一人。他都能感觉被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却神态自若的走到旁边不远处的八仙桌旁坐下,自顾自的喝起茶。
不晓得是不是来的太早了,郑直喝了足足一壶茶,也没有见有人邀请众人入席。他只好去了趟东司,待再回来,之前的位子已经被人占了,郑直只好就近坐到了角门一桌。刚刚坐下,有几个衣着华丽的人走了进来,直奔他之前的那一桌,二话不说,揪住那人的衣领往外拽。
“做啥?”那人一边抵抗,一边质问。
“废啥话,快点。”为首的富家公子蛮横道“丢出去。”
郑直不确定的看了看为首那人的样貌,似乎和沈锐有一二分相像,顿时就明白人家这是弄错了,要赶的人是他。郑直虽然不忿,却懂好汉不吃眼前亏,起身就向外走去。
“郑解元这是……?”依旧站在门口迎宾的沈锐见郑直急匆匆的出来,好奇的询问。
“家中还有些事情需要俺处理,多有打扰,改日俺再登门致歉。”郑直言罢就往外走,他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喧哗之音。
沈锐莫名其妙,看郑直如此失礼,不由观感大坏。
此时二弟沈钰带着几个好友拽着一个人走了出来“二郎咋了?”
“兄长,这厮是个冒充主家亲友,专门蹭吃蹭喝的无赖,今日被俺们遇到了,这不把他打出去。”沈钰回了一声,招呼众人齐心协力,将那人抬去东边的角门扔出去。
沈锐也不去管这个庶弟,正想继续招呼客人,突然想到了慌不择路的郑直,拉住沈钰“你们在哪抓的人?”
“前院。”沈钰回了一句“放心,俺出来的时候给客人们解释了。”
沈锐顿时明白了,郑直一定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