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俺不住这,你让那个钟毅搬去俺那。”郑直也不含糊,立刻提了出来“第二,沈家不做药引。”
“没了?”张延龄还等下文,可是看郑直又吃了起来,不确定的问。
“对啊。”郑直点点头“做人要知足啊。俺讲了,能帮一定帮。”
“痛快。”张延龄也不管郑直到底打的啥主意,立刻应承下来。虽然没了沈家母女,让他感觉这戏差了点味道,可那药更要紧“外甥放心,以后谁敢打沈家的主意,谁就是跟俺张家过不去。……你不算,那俩是你的。”
郑直点点头,放下碗筷“舅舅若是没得事,俺该走了。”
“行。”张延龄心情好,自然出手就大方,立刻从多宝袋里拿出一块金牌推给郑直“以后你来这,不管是自个还是带着人,拿出这个,全免。”
郑直也不推辞,伸手拿了过来,瞅了瞅,只见正面写有“桃花源”,背面写有“零零贰号”。想到昨夜门口那些女子的大褂上都绣着桃花,或一朵,或两朵,最多的有五朵,倒也稀奇“那俺走了。”起身告辞。
零零贰号,也就是讲至少还有一个零零壹号。以张延龄的性格,那多半是张鹤龄。难怪这里如此荒唐却不闻于世,他途经南居贤坊多次都没有听人讲过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只是有张家兄弟在,他不用想也明白,这里的下边一定是斑斑血泪,累累白骨。一定要毁了它。
“砰砰砰砰砰砰砰……”鞭炮震耳欲聋在胡同里炸响。
石文义拿着几个油脂包走到胡同口,上了一辆马车,就手递给扮做车夫的赵耀庆一袋。
“石哥辛苦了。”赵耀庆赶忙道谢。
石文义笑骂一句,钻进车厢“领班,趁热。”赶紧将一个油脂包递给了闭目养神的白石。
张采则直接伸手从石文义怀里拿了一袋,打开瞅了瞅“又是烧麦。”这些日子他们查案,居无定所,几乎顿顿如此。
“有的吃就不赖了。”石文义不甘示弱。
白石自顾自的拿起一枚烧麦放进嘴里,根本不理二人。石文义,张采斗嘴早就成了习惯,却不会伤了和气,这也是二人慢慢磨合中形成的默契。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交差。
“这东宁伯家是不是太招摇了?”石文义耍嘴惜败之后,不得不转进“不就是袭爵吗,谁家袭爵这么张扬,听人讲他家还欠着好多债呢。”
“可没有一家像他家这样家里撕破了脸。”张采得意的拿起烧麦塞进嘴里“俺听人讲,那书生开始还不承认,可当礼部把他的监生执照旧档拿出,他立刻承认和焦家那个妾,如今东宁伯的生母有私情。这是把大伙当傻子玩,摆明了他是配合别人诬陷这位焦伯爷。”
“人心果然难测。”石文义愤愤不平“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这监生和那位妾室有私情,他却一个劲喊冤。如今证明了他们没私情,这监生又承认了。”
白石拿起竹筒喝口水“别套我话了,这事我也没有捋清头绪。”
他们之所以在东宁伯第外守候,是因为臧字班今日要在东宁伯家唱堂会。晋钺不是要角,所以他的失踪并不影响臧字班的运转。因为很多买卖都是提前约好的,臧字班哪怕有了意外,也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毕竟臧贤这次敢向张家要人,也是有人在后边撑腰。
不同于上次必须抓住史臻享他才能过关,这一次,他的首要工作压根不是破案找出失踪的晋钺,乃至凶手,而是证明张家是清白的。目的不一样,手段就不一样。所以他首先就要确认晋钺到底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死了,凶手就必须是张家以外的人。
这无关正义与邪恶,而是博弈,是群臣与皇后一家的博弈。自古以来嫡脉孱弱都不是国家之福,远的不说,倘若景泰帝多几个儿子,大明战神还能翻盘抢儿子的皇位吗?所以霸占皇帝的皇后就成了真正为大明社稷考虑的文武所针对的目标。更何况张家这些年胡作非为,也给了别人话柄。
只是白石还是看不懂,这臧贤一个教坊司乐官究竟得了多大好处才不要命的参与此事?
“嘿嘿嘿。”石文义笑道“领班见多识广,何必谦虚。”
白石无奈,只好说明“你们不觉得这晋方氏太淡定了嘛?”
“淡定?”石文义和张采不晓得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