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瞧了眼对方,确认没有听错“还是那个小丫头?”
“是。”厨娘赶紧道“也不晓得那边那位杨娘子是啥意思。”
“是啊,啥意思呢?”孙二娘不动声色的拿出一串钱给了厨娘,随口讲了两道补身子的菜,打发走了厨娘。
一个月前,她们刚刚搬到禄米仓不久,就有一个小丫头找到了外出采购的厨娘,塞给对方一串钱,要厨娘给后院传话。
大宅门的规矩很严,所以厨娘回来后,就把这事讲给了郭贴。郑直得知以后,颇为恼火,却又不方便干涉,于是孙二娘就接过了这件事。
算上这一次,前前后后,对方已经来了七八次了。之前在交趾胡同可没听说两边关系这么密切,那就肯定有原因,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男人。厨娘见过,有一次那个小丫头是带着一双给男人做的千层底离开的。
郑直是不想有负孙汉所托,所以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一概当没看到。可是孙二娘却不一样,她想坐实这事。好女人的标准是啥,急自个男人之所急。院子里放着三位千娇百媚的女人,郑直真的不动心?就算碍于孙汉,不是也有方氏姐妹吗?都住进郑家了,还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郑直马上就要成年了,该懂得,必须要有人教才行,否则岂不委屈了?
至于会不会引狼入室?呵呵,孙二娘顶天了就是个妾,上边以后有正式的大娘子,只要她永远善解亲达达的意,方家姐妹一辈子都要被她踩在脚下。至于徐氏,都是孙家的人了,哪轮的到她指手画脚。况且,方家私下联系外男这事一旦传扬出去,徐氏还想嫁到孙家?也就是郑直仁义,否则,她都别想跑。
郑直打了个喷嚏,继续道“到时候千户守在外边,每过一炷香,进去拿出一张。百户跟俺到地方之后就守着车,俺一出来就往回赶。总旗守着后门,切莫让人瞧见。”
朱小旗带着冯铎的书信去了山东,如今在家的只有朱千户,朱百户,朱总旗三兄弟。在郑虎的提醒下,郑直这两日一直布置后路,然后决定于今夜参加在仁寿坊汪纸马胡同内的杨氏书寓举行的中秋诗会。按照计划,装作醉酒的他会在朱千户的掩护下,找机会离场,待除掉刘、焦二人后,再原路返回。
其实诗会、文会这种邀请从他夺魁之后就没有中断过,只是郑直晓得他的斤称,从没有参加。如今为了证明不在场,也就只好勉为其难。至于准备的这些诗,都是钟毅写的,按照他讲的,绝对不会出问题。郑直看过,确实不算差。至于对方讲的“绝对没问题”,让他想到了杨儒讲的“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再联想到他都没有见过唇膏如何使用,对方却无师自通,直接演示唇膏的打开方式。立刻熄了马上弄死钟毅的想法,他还没学会钟毅的本事呢。
朱家兄弟等人应了一声,朱千户又不放心“五郎,还是让俺跟着去吧。”
“谁都晓得你是俺的亲随,你在门外守着,就是俺在屋里。”郑直摆摆手“百户已经做的很好了,谁没犯过错,错了改正不就得了。可不能一棍子打死的。”
“五郎,兄长放心,俺这次绝不会出岔子。”朱百户赶紧表态。
“那就行了。”郑直讲完,拿出一个包袱放到桌上“事后俺还有一份,都是自个弟兄,跟着俺刀头舔血,拿着不亏心。”起身走了出去。
朱千户也不理会看向他的两个兄弟,同样起身跟着郑直走了出来,穿过拱门,进了另一个屋,田文胜和萧韶已经等着了“坐。”
田文胜和萧韶立刻坐了下来“五郎有啥吩咐。”
“今夜俺去参加诗会,就不回来了,千户他们都跟俺走。院子里的事你们晓得。最近老有人进后门,你们盯着,若还是女人就罢了,若是男人……”
“五郎放心。”萧韶立刻道“若是男人,俺和七郎直接料理了,绝不拖累五郎。”
“这是啥话。”郑直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俺们郑家就没有绝不是卖兄弟的人。俺的意思是,若有不长眼的,处理了就是,不过得等俺回来以后,再派人收尾。如今外边风头紧,你们直管守住俺这院子就好。”
这当然是借口,为的只是让田文胜和萧韶别多想。二人毕竟走了几个月,在外边有没有变化,谁也不晓得。因此,这回郑直直接将二人排除在计划之外。说起二人的这次山东之行,其实田文胜四人完全是做了无用功,毕竟他如今玩的的是刀子,不是脑子。马上就直接料理了刘、焦二人,以后有机会也会弄死那个刘仁。不过田文胜二人也为郑直带回了山东泾府的消息,那里竟然有金矿。幸亏他一直和如今正式升任泾府左长史的范兆祥没有断了联系,当然这些要等今日的事情过去后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