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我那啊。”沈氏愤愤不平的反问一句“难道你打算夜里数棋子?”许锦一愣,沈氏脸立刻红了“不是,我……我听她们胡讲的……”
许锦哭笑不得“我哪都不去,想来那边也不会太过份……”
恰在此时,隔壁传来了一声动人心魄的嘶吼,吓了二人一跳。
“气死我了。”沈氏怒不可遏,走到门廊下“梁妈妈……”
“算了,算了。”许锦扶着凑过来的鹿鸣和杜妈妈站了起来“我跟着你过去住几日便是,若不然让人以为我容不得人。”她也恼了,不管郑直是因为何事如此,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沈氏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又瞥了眼东院墙“他就是诚心让我难堪的。”从她来到如今都多久了,一定是在隔壁偷听她们,故意的。
入夜之后,恢复理智的郑直换了一身衣服后,翻墙头轻车熟路的来到西院。避开旁人,来到了正屋外。可是门上挂着锁,他只好原路返回,倒不是晓得许锦搬走了,而是误以为对方是去六婶那串门。这都几个月了,还四处溜达,太不小心了,鹿鸣咋不劝劝?
让郑直独自回西厢房睡,如今他已经不习惯了,索性直接去正房那凑合一夜。
“哪个真心实意的会这般待你?”书香一边给孙二娘抹药一边愤愤不平“书寓里的司使也断不会任他这般糟蹋。”
孙二娘闷哼一声,却道“达达今个儿不开心,往日你又不是没瞅见,哪次不是疼着我的,啥好东西都可着劲的往我这送。”
“我看他疼西屋那个都比你多。”书香越说越气“亏你还为他喝那些劳什子的汤药,瞅瞅,青一块紫一块,真下得去手……”
“好了。”孙二娘打断书香的话“不提这些了,过几日,真定那边的下人们就来了,切不可再如此,免得让达达为难。”
书香快气炸了,索性将伤药放到一旁“好好好,我是小人,娘自个涂吧。”起身走了出去。
孙二娘无可奈何,费力的坐了起来,正要去拿药瓶,一只手却握住了她的手。吓得她一边挣脱一边扭头,是郑直“达达咋回来了……不不,达达不清修了?咋也学我们娘们,听墙根?”
郑直扶着孙二娘躺好“俺来吧。”看着孙二娘满身伤痕,他也顿感歉意。可让他道歉,实在难以启齿。索性拿起药勺开始给对方涂抹起来,没话找话的问“你吃啥药了?”
“没……就是调身子的药,等娘子进了门,奴也想要个傍身。”孙二娘一副犯了错的模样“奴晓得达达是可怜……”话没讲完,就挨了一巴掌,娇呼一声。
“都讲了,你是俺的女人,啥可不可怜的?”郑直瞪了眼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书香,继续道“俺院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话没讲完,就被孙二娘抱住。
书香和孙二娘对视一眼,退了出去。关上门,看了眼亮着灯的西屋撇撇嘴。李茉莉太木讷,按理讲并不讨喜,偏偏郑直私下里没少照顾对方。这让自小见惯尔虞我诈的书香预感到了危机,相比人家外边还有一个帮得上忙的兄长李主簿,孙二娘可是啥都没有。
因此,在中午得知十娘子搬去六太太院里后,她就鼓动孙二娘来了这么一次苦肉计。孙二娘如同中了毒,脑子里全是郑直,为了这个狠心人,啥也豁得出去。因此哪怕平日间她对李茉莉照顾有加,在郑直面前也得让位。
第二日早上,郑直才得知十嫂搬去了六太太院里,心中不由自责,却也对沈氏更加不满。只是有了教训,他自然不会对孙二娘和李茉莉如何。倒不是他突然回心转意,而是感觉不该如此对孙二娘。哪怕对方弃夫背德、其貌不扬、愚昧无知,可毕竟是最早死心塌地跟着他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左右不过多一双筷子,闲来无事拿来解闷也好。
于是干脆决定,明日启程赶往县城,准备参加几日之后新任知县刘溥的接风宴。
尉氏听了郑直的想法,只问了一句“可曾想周全了?”
郑直晓得这肯定是他哪里又没有做到位“孙儿有所准备,若有疏漏,只能见招拆招。”
尉氏点点头“去吧,我家如今风头正盛,切记不要特立独行,其他的你自去应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