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到三十。”慧静师太不满道“哪用你养老送终。”故人相见,对方似乎旧态复萌。
“那俺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找别地方挂单去吧。何苦掺和这趟浑水?”郑直皱皱眉头。
“你又看出来了?”慧静师太大为惊奇“怎么看出来的?”
“你到底想咋样?”郑直烦了,不答反问。
“你家有家庙吗?”慧静师太直接问“我可以在那挂单。”
郑直和慧静师太对视片刻,开口“过来。”
“你师父都不敢这般对我放肆。”慧静师太抱怨一句,却走了过来“做什么?”
“若是俺师父也有个举人功名,恐怕就不会挨骂了吧?”郑直将对方拉进怀里。
师父,师父,你瞅见了吗?徒儿为你报仇雪恨了。
“可惜他没有。”惠静师太被放到了桌上,仰视郑直“他们怕你不信,还准备了后手。买通了堡里的人,给你捣乱。还派人去真定那边散布谣言,鼓动你家族人。应该还有很多,可是他们没有告诉我……”她的指甲突然撇断了。
丢不开、放不下、难成合,缱绻终常念。染之重、感之深、无倒断,相思即渐添。
第二日一大早,慧静师太出了廉台堡,走了三里路,坐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车夫迅速挥舞马鞭,催动马车前进。
“那个郑解元是不是研习过佛法?”慧静师太很快来到了位于县城几里之外的一座马庄,向等着消息的薛汉等人反馈结果“幸亏我见多识广,否则,就丢人了。”
“不曾。”钱朝奉单名一个‘斌’字,是藁城境内少有的船商,这次就是被薛汉拉来入伙的“不过之前在隆兴观做过道士,师太不晓得?”
“你们给我的只是他家人的,还有他如今的一些消息,我哪里晓得。”慧静师太怼了一句“若不然,怎么会功亏一篑。”
“行了。”薛汉不想听废话“师太也累了,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俺们了,保管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四处打听师太的下落。”
惠静师太也不纠缠,起身走了出去。
“这个骚婆子,瞧那腰都扭断了快。”一直不吭声的华朝奉骂了一句“她不会昨个儿被姓郑的骑了吧?”
钱斌一听,没忍住笑了起来“华东主若是想要一探究竟,不妨骑一骑去。”
薛汉却不高兴道“讲正事。”扭头看向华朝奉“他家的马庄准备好了吗?”
“自然。”华朝奉收敛淫荡的表情“目下就可以动手。老钱,东西准备好了吗?”
“擎好吧。”钱斌拍胸脯保证“保准吓死他们。”
“俺们本来也不打算惹他。”薛汉冷笑“可是小孩子毛都没长齐,就跟俺们夺食,就未免太不把大伙放在眼里了。”
“县太爷那边没事吧?”华朝奉却开口问“毕竟官官相护。”
“俺们只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又不是讹银子,怕啥。”钱斌反而直接道“况且,俺们日后还要借住他们郑家赚钱。放心吧,那些都是前几日翻了船淹死在河里的。只要事情结了,俺们多着是人可以作证。”
三人虽然合作,却各有不同,薛汉常年京师边地跑,接触的都是粗人,虽然晓得当官的不好惹,却总还有几分傲气。钱斌吃的是水上的买卖,这条线,只有拳头才是真的,官府来了,大不了往芦苇荡一躲,因此对官身最不屑一顾。
华朝奉却因为经营马庄,难免和官场接触,也更晓得,啥人‘官’威难测。这次若不是薛汉描绘的前景太过美妙,郑解元又太过年轻,郑状元之前在他们面前也太过窝囊,他是不敢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