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五房院内,郑直恭敬的站在三伯母面前聆听教诲。
“十七,你如今可是有了功名,就该好好振兴举业。”唐氏语重心长道“咱家的文脉刚刚有起色,切不可分心。”
郑直感觉莫名其妙“三伯母讲的是。”他虽然另有打算,不过却没必要四处宣扬。人家讲啥,听着就是,至于做不做,多会做,没必要讲给外人听。
“对了。”唐氏看郑直乖巧不由得寸进尺“你十六哥的病好了,十七总不能看着你十六哥还没个着落吧?你的学业要紧,不如将东门号交给他打理吧。毕竟是自家人,也放心。”
“东门号是六叔的产业。”郑直已经不是无语了,而是无奈“这事只要六叔不反对,俺是没意见,况且如今东门号俺也没有在管。”
郑佰在廉台堡躲了这么些日子,可能感觉方昌的事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也可能觉得没了十一姐的庇护,外边的日子不好受,总之昨日回来了。
唐氏立刻冷了脸“十七莫不是诳我?那为何隆兴观那里依旧是你的人在把持?”
“隆兴观那里是六叔为祖母尽的孝心,只是牵扯到东门号而已,与东门号却并无干系。”郑直恭敬的回了一句“三伯母也来这么久了,要不,在这吃饭再走吧?”
唐氏压着怒火,起身,向外走去。郑直盯着对方的背影,良久才平复心情。他虽然不敢去见沈氏,可是并不代表不敢给对方制造麻烦。还是雍娘子的想法对,大伙都是黑的,也就不分啥黑白了。
走进二门,就听到了西厢房传来了一群女人的叽叽喳喳声。郑直觉得心烦,直接走进他的书房。如今郑虎在德州,郑虤在京师,十娘子在二房,所以府城这里依旧如同廉台堡一般布局。只是二房从隔壁变成了后院。祖母的院子依旧在后边。
躺在藤椅上正琢磨要不要向祖母坦白时,外边传来脚步声,不多时,孙二娘拉着颦颦走了进来“哎呀呀,早晨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咋回来就这样了?”
郑直没搭理她,伸手将偷笑的颦颦拉进怀里。奈何母夜叉脸皮厚,郑直不理,她就主动钻了进来“奴几个刚刚还在合计这粮食的买卖如何分股呢,达达想不想听?”顺势将侧向对面的大头抱进了怀里。
郑直笑而不语,颦颦撇撇嘴“我要三成。”
她敢光明正大的的住进来自然是有底气的,彰德府下个月科试,李遇阳着急赶回去。可是这边又有了粮食买卖的消息。李遇阳当然懂,这可是大买卖,立刻按照李娘子的分工,回安阳一面备考一面弄家粮铺,准备赚银子。所以郑直昨日一回来,就把李娘子接进了家。于是安阳名门李娘子就安心做起来郑直后院的清倌人颦颦。
“奴……要一成吧。”孙二娘一副知进退的模样。
颦颦翻了个白眼,她又被算计了,却并没有改口。
“木头呢?”郑直不置可否。
“自然也是一成啊。”孙二娘笑道“不然呢?”
“那就这样吧。”郑直疲惫的将两个女人搂紧“哄俺睡觉。”
“等等。”孙二娘看出郑直情绪不高,立刻道“奴想好了,也改名字。达达听听,叫蘅芜君。”
郑直睁开眼睛,有些奇怪“这是何意?”
“《大观园》啊,里边的薛宝钗不就叫蘅芜君,奴喜欢。省的也整日背地里喊奴母夜叉。”孙二娘晃晃身子“应了吧,达达应了吧……”
“随你。”郑直哭笑不得“蘅芜君哪有母夜叉好听。”
“其实奴最喜欢的是牡丹,想要叫牡丹君。”孙二娘却认真道“可是书香讲《大观园》里没有牡丹君。”
“谁叫你不识字?”颦颦逗弄一句“要不我教你。”
“好啊。”孙二娘却并没有害怕,事实上她已经在向书香学认字了“到时候我给达达凑够十二金钗。”
颦颦揶揄道“那木头也要改名字不成?”
“人家若是愿意,就改了。”孙二娘针锋相对。
“不成,奴不答应。”颦颦将郑直的脑袋拽过来,却又轻推过去。
“奴就要。”孙二娘顺势又把靠过来的脑袋推了过去。
然后郑直的脑袋就被夹在了中间,左也不成,右也不是,好生为难“俺瞅出来了,你们两个妖精就是来折腾俺的。”恼羞成怒的贼解元干脆不装斯文了,用最拿手的本事教训起两个女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