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部尚未封口,因此可谓鸿福无边、无边之福。”熊达当然也捧场。
“多子、多才、多田、多寿、多福。此乃‘五福’合一。”廖镗一听,也不等孙逊发表高论,立刻道“好,好,此乃五福临门。”
颜泓等人互相瞅瞅,看到换了一品命妇服侍出来的尉氏立刻道“好字。”
尉氏不明所以,看着郑安凑到她的面前道“母亲,十七写了一个五福合一送给母亲。”
尉氏好奇的被簇拥到书案前看了看“这字确实不错。”扭头看向张龙“郑家的一切都是朝廷给的,请张天使将这幅字带回京师,献给主上,以表我家感念圣恩。”
张龙自然不会拒绝“郑家一心为国,果然是忠孝传家。”
郑直却没心情窥探众人心思,他正盘算明日栢溏闸的事情。天使驾临,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要妥善利用。杨儒讲过,宣传是推广的利器。可惜郑直当时不懂装懂,听的一知半解,云山雾绕,如今只能一边摸索一边模仿。
“十六哥,累了吧?歇会。”何鲤鱼端着茶碗凑过来。
郑佰接过来,直接坐到一旁的石堆,大口的喝了起来。他虽然如今调入廉台堡,可是这里上下如今谁不是看郑家脸色过活。因此只要他不跑,也没人理他。甚至朱小旗已经找他吃了两回酒。
待喝完,郑佰将空碗递给对方“老何,你又不晓得俺如今啥底细,有话就讲。”
何鲤鱼笑道“俺有啥话?十六哥身上流的总归是郑家的血不是?老夫人如今在气头上,过一阵气消了,三爷再求求情,啥事都没有。俺就是瞧着十六哥亲,这茶是俺娘子烧的,一般人,俺还舍不得哩。”
郑佰却晓得,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根本不存在。除非……他立刻摇头,若是那样,他回去又能得到啥?没了老太君,不,老夫人在,六叔咋会瞅他一眼“那样最好。”起身继续闲逛起来。
何鲤鱼得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娘子,这事他来的当日就听人讲了。据传,是郑直送何鲤鱼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郑佰不无恶意的揣测,这没准是郑直甩包袱的手段。既邀买了人心,又赶走了一个累赘,可谓一举多得。
何鲤鱼笑着收好碗,哼着辽东小调,回到了家。就看到郑直发给他的娘子正在费力的烧水“这是做啥?不都讲了,不用你动,歇着,歇着。都是俺来,你个细皮嫩肉的,扎到手咋办?”
“没事的。”何嫂子看着火急火燎凑过来抢着做活的何鲤鱼道“我来了好几日了,也没帮上忙,净添乱了。”
“这是啥话。”何鲤鱼板着脸道“你给俺添丁了,这就是最大的忙。”
何嫂子一听,脸色有些苍白“你真的不嫌弃我?”
“啥嫌弃不嫌弃的?”何鲤鱼扶着何嫂子起身向正屋走去“以后你就是俺的娘子,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待走进卧房,何嫂子落座后,何鲤鱼转身来到床脚,鼓捣片刻,将一个褪了色的布包拿出塞给何嫂子“瞅瞅喜欢不?”
何嫂子也有些见识,可是看何鲤鱼如此,只好装作好奇,打开布包,竟然是一对金手镯还有一副金耳环“这?”
“俺之前跟着郑家在山西杀鞑子,从他们身上找到的。”何鲤鱼忍不住咧嘴一笑“俺讲了,啥都给你。喜欢不?”
何嫂子经过这一年的人生起起落落,一下子感觉有了依靠,哪怕对方又老又丑,也不在乎了,点点头“他爹,给我戴上。”
何鲤鱼一愣。
何嫂子被对方盯得有些不自在,不得不羞赧的侧过脸“傻样。”
何鲤鱼咧嘴一笑,赶紧拿起布包里的首饰“对,戴着,都戴着。”
不得不讲,何嫂子还是相当有姿色的,在简朴的首饰,和丰腴的曲线衬托下,颇有杨贵妃的风韵。
看的何鲤鱼啧啧称奇,忍不住伸手抚摸对方隆起的腹部“是块好地。”
何嫂子顺势靠在了何鲤鱼肩膀上“他爹,答应我,不论如何,莫丢下我。哪怕是死,也带着我。”
何鲤鱼笑道“啥话。你才多大,俺多大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哩。”
何嫂子脸色又差了几分。
“你瞅瞅。”何鲤鱼埋怨自个一句“俺这张臭嘴,不会讲话,该打。”抬起胳膊就要掌嘴,却被何嫂子拦住“再长,我也愿意跟着你。”
何鲤鱼有些不敢看何嫂子的眼,笑道“俺那东西都不顶用了。”
何嫂子只当对方在调笑,干脆闭口不言,用行动告诉何鲤鱼,人家见多识广,尤其是经过了某个牲口几次启蒙以后。
郑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透过窗户缝隙,他将里边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这太刺激了,十一姐和人家相比,才是村妇。
八月初一,无风,城北门城楼之上人头攒动,知府熊达,知县孙逊,太仆寺分寺少卿霍光,抽分厂中官廖镗,真定守备颜泓,真定卫签书指挥石清,神武右卫掌印指挥崔铎等一干真定府境内文武官员聚拢在巡抚王沂,巡按王绶还有即将回京的行人张龙周围,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