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潮无心多言,直奔自家。
“回去可得先敲门。”何鲤鱼提醒一句。
梁潮勒马,看向对方。
“昨夜齐嫂子蒸了一锅包子,分了梁娘子不少。梁娘子就请了老陈家的堂客过去一起吃,临了做个伴。”何鲤鱼不动声色的解释一句。
梁潮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他不在家,娘子有此想法确实稳妥“这贱人还有脸四处闲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咒骂一句,从马上跳了下来,拉住缰绳,再次向着自家走去。只是这次却不再急迫,又恢复了些往日神采,甚至迈起了四方步。
何鲤鱼有些想笑,却忍住了,开始如同往常一般在街里闲逛,顺便琢磨一下,该如何再次和郑佰联上。
是的,出了前夜那事,但凡要脸的,家里有女眷的,都会对郑佰有所警惕。此刻再凑过去,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引起对方警觉,他如今需要一个合适的机遇。
只是世间之事,想要破坏固然不容易;可想要办成,同样难上加难。况且郑直如今就守在廉台堡,何鲤鱼自从被对方识破心思后,就再不敢小瞧对方。
正想着,就看到郑直带着朱千户出现在了村口“十七哥。”
郑直也瞅见了对方,勒马之后,缓缓来到对方跟前“何叔这是下地去?”
“小的可下不了地了。”何鲤鱼笑着解释“俺听人讲鱼汤补身子,这不打算去渡口那边钓鱼。”
郑直哭笑不得,拿出一锭五两金花银扔给对方“俺听人讲,这光吃不动,会子大难产的。”
何鲤鱼接过银锭,赶紧道“是是,俺回去就让婆娘多走动。十七哥这是出去?”一副不愿意让何嫂子受委屈的模样。
“去县城,再回来就开工之后了。”郑直倒不是逃避啥,已经给何鲤鱼准备好了礼物,就在陈驴儿的堂客和儿媳那里,想必对方的复仇速度可以快一些了。至于大费周章的去县城,则是因为明日就是十五了,李锐要来提襄王府第二笔款子了。之前郑直以为这次依旧是万把两银子,也就没再打算再回县城。却不想刚才回到院子,朱千户告诉他,昨夜田文胜带着人押送银两回来了,这次足足五万两银子。
按照当初的约定,单单这一笔,郑直就可以拿到五千两的火耗。五千两啊,这么大一笔银子,值得他亲自到场,反正只要明个儿傍晚前回到府城就好。
二人又虚情假意一番之后,郑直才带着朱千户扬长而去,何鲤鱼则扛着鱼竿,转身往回走。郑直已经离开廉台堡了,他得想个周全的法子往郑佰那里凑。
不想半路上遇到了陈驴儿家的堂客和他的儿媳妇,见二人互相搀扶,赶忙问“这是咋了?”
“睡不惯梁百户家的硬床板。”陈驴儿的堂客吕氏抱怨道“结果我们俩一早起来,都这样了。”
何鲤鱼哭笑不得“幸亏没个旁人,若是让他们听去,老陈不得提着刀和梁百户拼命。”
吕氏却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只是干笑几声“他大伯这是钓完鱼了?”
“没有。”何鲤鱼瞅了眼默不吭声的陈大嫂,赶忙道“还没去哩,俺这是找黄小旗搭伙一起去。那你们慢点。”转身进了巷子。脸色却变了,他年轻时也曾经在外游荡,对于妇人也有心得。这驴儿家的还有陈大嫂可不像睡硬床板睡得,反而像是被谁睡得。
他这辈子信得过的人不多,可靠地老兄弟更没有几个,陈驴儿就是其中之一。若是旁人何鲤鱼指定当做不懂,可那是陈驴儿的婆娘,儿媳,他咋可能视而不见。一定是郑佰,难怪昨个儿要搬去村外的学堂养伤,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梁朝个王八,人家睡了你婆娘,竟然还配合人家演戏。
因为先入为主,何鲤鱼想当然的认为梁朝得了郑直的好处,对郑佰的棍刑一定放了水,然后就找了借口腾出地方来给郑佰。这并不难想象,因为太过丢人,梁朝也不会将去县城的理由摊开。以至于缺乏足够消息的何鲤鱼认定,昨夜郑佰再次跑去梁家,然后在梁娘子的配合下,祸害了吕氏还有陈大嫂。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