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影遗刚刚走进这天罡阁,牢内的怨气就淹没了他,这里的囚犯整天不见天日,唯一的光源就是铁栏外走廊边昏暗的油灯,每个进来的人都没想着可以出去,能进这天罡阁的都是些印罗重犯,在印罗,被关进天罡阁还不如被就地处死是每个人的共识,只要进了天罡阁,等待着的就是无休无止的囚禁,每间牢房都有封住气脉的法阵,想要自毁内丹都是不被允许的,日复一日的囚禁早让这些人没有了希望,只是浑浑噩噩的守在这牢房中,唯一期盼的就是天罡阁满员,自己能有幸被拉出去问斩。
释影遗逃亡了五十年,宁轻被囚禁了五十年,当年抓回的叛贼中,除原为长老的岚山和释影遗的爱人宁轻以外皆被处死,江尊文之所以留着宁轻,是因为他知道释影遗不会对宁轻不管不顾,不论再过多久都一定会回来救她。
——
在五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后,所有溃败而逃的叛贼几乎都被江尊文派人抓了回来,而释影遗的逃脱是因为江尊文的掉以轻心,他本以为派万知惠和韩震林去追捕释影遗绰绰有余,却没想到万知惠再也没能回来。
那场大战导致万知惠负了伤,但是算不上特别重,所以江尊文还是选择让他带着座下弟子韩震林去追捕释影遗,毕竟万知惠是释影遗的师傅,释影遗也并非无情之人,让万知惠去,释影遗多多少少还是有回心转意的可能,江尊文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俩能把释影遗给骗回来,可到最后回来的却只有身负重伤的韩震林。
韩震林颤颤巍巍的回到宗门,刚进大殿的门就噗通跪倒在地,身上到处是伤,惨白的脸上全是血迹。
“宗主,弟子无能......让叛贼释影遗,跑了。”
“怎么回事?你师傅呢?”
江尊文看见满身是伤的韩震林,差点惊掉了下巴,眼睛一直在瞟韩震林身后,但不见万知惠的身影。
“师傅......师傅他,他被叛贼释影遗所伤,倒在宗门东边三十里外的松林中了,见弟子还有余力,师傅便让弟子先回来报信。”
韩震林用尽全部力气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脑袋一歪昏了过去,江尊文赶紧让人把他抬去救治,自己则带着一群还能站起来的弟子赶去东边的松林,三十里不远,江尊文耗了大量气力,用沧涛令唤出大片水华托着自己和众弟子,几十个呼吸之间便到了松林,一阵搜索过后,终于在一片杂草中找到了胸口被刺穿的万知惠,但早已经没了气息,万知惠仰面朝天,嘴唇被他自己咬破,双手在地上扣出十道抓痕,瞪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树叶缝隙中的天空,但深邃的双眼中早已经没了往日的光辉。
江尊文看着死不瞑目的万知惠,嘴角不停的抽搐,紧握的双拳中指甲刺破手掌,拳缝中渗出丝丝鲜血,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人将万知惠的尸体带回宗门,但弟子们刚想上去搬起万知惠,万知惠却顿时化成了一滩乌黑的水,慢慢的渗入染血的泥土之中,江尊文看到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眼神之中分明写到:
“我要释影遗血债血偿。”
——
天罡阁里昏暗的走廊正好给了释影遗舞台,释影遗将自己的身形融入黑暗之中,在走廊内连续的影子中快速窜梭,身处暗影中的释影遗自然触发不了机关,这偌大的天罡阁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迷宫,释影遗在其中游走,见到了许多看起来毫无生机的囚徒,其中还有零星几个是在释影遗离开印罗之前就被关进去的,五十多年了,竟还没有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