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明州造船厂，办公室。“小兔崽子，我总觉得你拿那两万块钱不合适，那么多的钱，你又花不了…”秦宝山看到自己的儿子进来，忍不住地说道。他心里不踏实，不过，大年初一干完了工作才放假，大年初二秦涛就带着聂诗雨跑出去玩了，一直到今天正式上班，秦宝山才终于能和儿子提起这件事。没错，大年初三就上班，这已经很人性化了，在前些年，讲究的是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一直到了80年，才终于恢复了春节的假期，可以在家过三天。那可是两万块钱，如果被定性为贪污的话，可是要坐牢的！就算国家已经发展了十几年的经济，他们这种原本的国营企业现在的集体企业，也开始不断放权，这样做，依旧让秦宝山心头不安。“老头子，你也太小瞧我了，才两万块钱，有啥花不了的？”秦涛说着，把一个砖头块放在了桌子上。“啥？这是啥？大哥大？伱这小兔崽子，居然这么糟蹋钱？”秦宝山着急了。“老头子，你这么激动干嘛？现在我是厂里的总工程师，随时都可能会出差，有个大哥大，联系方便。”秦涛说道：“现在，你记住我的电话号码902388，赶紧点，翻开你的电话本。”“我记什么？先说你这大哥大的事情，为啥不和我这个厂长汇报？”“老头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用自己压岁钱买个玩具，用得着和大人汇报吗？”“你！”“还有，老头子，昨天遇到了几名老同学，他们说有指标能弄到桑塔纳，所以，我就央求他们，给咱们明州造船厂弄一辆，这个得走厂里的账。”秦涛继续说道。最近一段时间，秦涛不会再去老毛子那边走动了，所以，也只能放弃了从老毛子那边弄轿车的想法，干脆先弄辆桑塔纳，省得以后出门不方便。“你！”秦宝山更是不满了，小兔崽子，你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刚刚有点钱，就开始糟蹋了？“老头子，你不知道，以后出门谈生意，不开着车，带着大哥大，人家会怀疑你的实力的。”秦涛说道：“这是必要的投入。”“叮铃铃！”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秦宝山拿起电话来，里面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明州造船厂吗？这里是三门海关，昨天晚上，我们利用你们提供的快艇，成功抓捕了大批的走*私分子，这条船给我们立了大功！我代表整个海关，感谢你们明州造船厂。”“不敢当，不敢当。”秦宝山赶紧客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海关已经做出了决定，奖励你们一面锦旗。”对方继续说道：“希望你们能够继续用心造船，造出更多的满足我们祖国需求的船来！”“是，是。”秦宝山放下了电话：“还真是不错，海关那边要奖励咱们一面锦旗。”“锦旗算什么，真有心，就奖励咱们一百万。”秦涛嗤之以鼻。这就是代沟，在老爹的眼里，那锦旗是代表着荣誉的，但是在秦涛这里，锦旗又不值钱，还是送点钱最合适。“大年初三，咱们也该开工了，接下来的重点是那条挖泥船了。”秦涛说道：“大家加把劲，争取雨季到来之前把它送下水，交给客户，同时腾出船坞来好干别的了。老头子，我也得去船舶设计院看看，这么长时间了，咱们那套挖泥设备，也该还给咱们了。”说完，秦涛拿起来了自己的大哥大：“老头子，这里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小兔崽子，我是厂长，我是你爸！究竟谁说话算数？”“当然是你，老头子，我走了！”看着秦涛离开的背影，秦宝山无奈地摇头，又无奈地露出笑容，这小兔崽子，有主见，有心计，以后可以接自己的班了！桑塔纳和大哥大嘛，买就买吧，反正钱也是他赚回来的。真的出了事，自己给他兜着！船舶设计院也在大年初三上班，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却有不少人站在外面，他们对着一堆拆开的零件在发愁。“杨工，您这几天没回家？”设计师刘向前看着满眼血丝的杨大伟，有些担忧地说道：“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杨大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回家？这件事，要是被明州造船厂的秦涛知道了，非得嘲笑我们不可，说来也奇怪了，这个零件，究竟是哪里的？”杨大伟的手上，拿着一个小瓶，这个小瓶由于没有商标，所以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上面有个小口，可以滴下来液体，黏黏的，滑滑的。这应该是润滑剂了，但是，这东西究竟是安装在哪里的？杨大伟他们从明州造船厂弄回来了挖泥设备之后，如获至宝，他们快刀斩乱麻的帮助明州造船厂设计出来了新的挖泥船，这是曾经的交换条件，然后，他们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台挖泥设备的测绘仿制之中。但是，当第一遍拆开，然后组装起来的时候，杨大伟就惊讶地发现，他们多了一个零件！这个小瓶润滑剂，肯定是给这套设备润滑的，但是，他们就是找不到究竟是放在哪里的。一瓶小小的润滑剂，成为了他们的梦魇，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他们前前后后拆开了三遍，又组装起来，也没有找到究竟什么地方适合放置这瓶润滑剂。想起当初在秦涛那里拍着胸脯保证，杨大伟就感觉到一阵阵的焦躁，过年仅仅在家里停留了半天，就跑过来了，在船舶设计院的空地上，对着这套大型的挖泥设备，他在沉思着。三次拆解，足以让他将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映入到脑子里，相关的原理也在脑子里慢慢形成，他就是想不出：究竟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这瓶润滑剂。杨大伟无比苦恼。时间在一点点过去，眼看这一天又要过去了，又是一无所获啊。“杨工，门口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有人要找您。”“谁？”“明州造船厂来的，名叫秦涛。”“什么？他这么快就来了？”这一刻，杨大伟甚至感觉到脑地里轰的一下，怕什么来什么，他的脸色也是骤然一变。看到他的脸色，一旁的人就明白过来了：“杨工，您要是不想见他，我通知门房那边拦住他。”杨大伟苦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让他过来吧。”杨大伟为人还是正直的，他不可能会玩失踪，他得堂堂正正的面对，哪怕就算是被秦涛嘲笑，哪怕就算是因此而耽误了挖泥船的建造从而赔付一大笔的违约金，他也得面对。而且，杨大伟的心中还有期待，或许秦涛来了，能给解决了问题呢？这个小伙子，最近半年来是锋芒毕露，尤其是帮助华亭造船厂解决了无线电问题，又帮助105舰解决了直升机归航着舰系统的问题，那些困扰了专业人员的大问题，被秦涛轻松解决。现在，或许秦涛还有办法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