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没有起身,只是点点头,很随意。
“我不像黄锦常住在宫里,倒是在宫外的时间更多,闲了只管来。便是我不在,有事也可告诉小琴,待我回家她自然会转述。”这也是一种表态,我不在家时,你若有事也可以来。
穿堂过户妻子不避,我信得过你。一个太监能对一个正常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很难得的,远比普通男人更难。
萧风带着燕娘走出院子,马车就在大门口停着,车夫已经把轿帘掀开了,满脸的自豪。
刚才陈三是被人抬着从他面前送走的,他问了守门的陈大,才知道了院子里发生的事。
他自从在春燕楼当了车夫后,虽然收入不错,但出门从来都是低头哈腰的,自觉地低人一等,也怕给姑娘们惹麻烦。
姑娘们虽然对他不错,但也绝不会有人为了他得罪客人。更何况,能让春燕楼的姑娘外出的客人,他们本来就惹不起。
所以忍字当头,是车夫的第一要务。谁也没想到,今天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就因为一点小小的冲突,打断了仆从的一条腿,只为了萧风那一句话!
虽然萧风只是春燕楼的四分之一个老板,但老板就是老板。老板今天的所为,当然主要是给老板出气,但无论如何顺便也替自己出气了!
所以车夫满心的感激和自豪,殷勤的扶着燕娘和萧风上车。萧风放下轿帘之前,又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挨那一脚还疼吗?放心,他踢你的那条腿已经断了。你要坚持不住,就我来赶,我也会赶车。”车夫愣住了,他注意到自己挨了一脚?
陈公公打断仆从的腿是因为他踢了自己一脚?自己算是什么东西呢?车夫低着头,声音颤抖,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回大人,小人皮糙肉厚,没事的。大人请坐好,小人这就赶车了。”车子启动后,燕娘用保温的暖套银瓶给萧风倒了杯茶,用极小的声音说话,生怕被车夫听见。
“公子,那门房固然可恶,不过毕竟只是踢了老车一脚,为这个打断他的腿,是不是有点过了?”对于老车这个称呼,萧风倒是了然的,这是春燕楼的命名习惯。
就像水姑娘名字里并不带水,火姑娘名字里也不带火一样,完全是根据人物特点命名的。
老车估计肯定是不姓车的,不过既然他在春燕楼赶车,又是唯一的一个车夫,叫他老车,大家也好记,他也好答应。
起绰号并不是一种轻视,而是很有效的职场沟通方式。就以老车为例,假设他有一个很牛气的名字,比如
“龙傲天”,他在青楼赶车。你说他是愿意被人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