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以知道我有问题?何以提前通知俞大猷等人不吃我送去的酒菜?”
萧风淡淡一笑:“我答应过你的,你说了你的事儿,我自然会让你死个明白。
在到青州之前,我请公主测了个字,看她是否有危险。公主写了个‘药’字。
‘药’字上草下木,中间的两个‘幺’字与草字头连笔了,看起来就像两个‘玄’字。
‘玄’为黑,中间为‘白’,黑中带白,我本以为是个草木茂盛的所在,名字中带黑白之意的地名。
所以我让人在青州附近四处打探,寻找有这种特征的地方。同时也收集民情,看这一直被吏部和兵部都夸奖的青州,究竟是怎么治理的。
结果我发现青州府城外的百姓,竟然很多都觉得加入白莲教更加安全,这就让我不得不起了疑心。
当我在城门外见到黄知府时,第一时间就知道公主的危险来自于他,因为‘黄’字也是草字头,且下面是个‘寅’字底。
‘寅’时是凌晨,正是黑夜白日交界之时,所以我步步小心,仔细观察。但我看来看去,发现此人并非大智若愚,而是纯笨,他是怎么危害公主的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向我介绍历年升官都靠你的协助,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了,那个字,指的既是他,也是你,公主的危险,同时来自于你们两人!”
林夕看着萧风:“此话何意?”
萧风笑了笑:“草木之处,亦可为林;日夜之间,亦可为夕;看黄光那个窝囊样,也坏不出那些花样来,这青州府应该是你在做主。
黄知府的愚蠢和欲望,林夕的狡诈和凶狠,共同构成了今日公主的危险,这才是那个‘药’的正解。”
林夕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风:“可你何以知道我会给俞大猷他们下药呢?你就算防备在城中遇袭,也不会想到这么具体的事儿吧。
要知道我给俞大猷的部队送酒菜时,你已经在城中了,并没有机会去告知俞大猷啊!”
萧风淡淡一笑:“死去活来之后,我才发现,之前测字多少有些胶柱鼓瑟了,其实测字的这个字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含义。
公主写的是‘药’字,问的是她的危险何在,我自然要提醒俞大猷提防有人给他下药的。”
林夕咬咬牙:“你压根就没把公主带进城里,对吗?否则就算你计算再周密,我也有机会抓住公主的!”
萧风点点头:“公主千金之体,怎能轻涉险地?马车里坐的是个侍女而已,安青月陪在车旁,你就觉得里面一定是公主了?
公主一直留在俞大猷身边,不过是换了辆小马车而已。这趟出来,我带了好几辆马车,你猜猜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林夕呆呆的看着萧风,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猛然叫了起来。
“你何时知道我们的目标是公主的?既然你知道了,为何还要带着公主来南方冒险?”
萧风淡淡的说:“因为严嵩说的对,万岁也说的对,眼下没有比我更适合帮俞大猷的人了,所以明知是圈套,我也要来。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很难说呢。”
林夕闭上眼睛等死,但心中终究是好奇,不情愿的问道:“你的车里,带的都是书吗?”
萧风微微点头,叹息道:“你很聪明,可惜了。车里带的是我雇人写的话本戏本,都是免费提供给各地戏班子和茶楼酒肆里说书人的。
这一路过去,每到一处我都会散发一批,京城里还在源源不断的印刷,向各地免费派送。
《三国志》永远也不会像《三国演义》那么深入人心,当县令的武大郎,也永远没有被潘金莲毒死的武大郎出名。
因为百姓更喜欢故事和传说,而不是历史。白莲教历来就是利用故事和传说给百姓洗脑的。
历朝历代的官府,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懂。我不但免费给他们送本子,凡是讲得好的,讲出了名气的,我还让朝廷发给赏银。
我手握着朝廷这部巨大的宣传机器,我有公开的渠道,有无穷无尽的财力,比编故事,你们比得过我吗?”
林夕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大刀落下的那一刻,他撕心裂肺地狂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