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已经挥霍的十五万两,由其全额赔付给朝廷,即使身死之后,其子孙继续赔付,不可豁免!”
赵文华大惊,他是真没有三十万两啊。谈新仁倒也没胡说,这些年他收受的贿赂,至少有三十万两。
可你们都是傻逼吗?只看见鱼喝水,看不见鱼鳃漏吗?
只有严世藩这种金字塔尖上的贪官,才能做到只进不出啊!我收来的银子,一大半还要往上孝敬呢啊!
我挥霍一空?我拿什么挥霍十五万两银子啊?可怜我出身贫寒,是农民的儿子啊,我现在在家吃饭都不上四个菜啊!
赵文华正想高声喊冤,严嵩咳嗽一声:“赵侍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以你之罪,本来当死,如今万岁天恩,留你一命,你还计较那些身外之物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赵文华心里稍安,这是干爹在对自己做出承诺啊。
自己如果掰扯鱼鳃漏的事儿,就得说出到底漏给谁了,到时都不用说,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给严家了。
因为除了干爹家,满朝文武哪里还有人够资格让自己送礼的呢?那时不但干弟弟,就是干爹也够呛了。
干爹的血条已经空血很久了,这段时间拼命工作,就是在努力回血,自己再背刺一下,搞不好就彻底KO了。
自己已经完蛋了,留得干爹在,不怕没钱花。听说上次陆炳只运走了三十万两银子,一万两金子,这点钱对干爹家实在算不了什么。
干爹现在开口,其实就是暗示自己,闭嘴,什么也别说,不就是十五万两吗?你干弟弟替你还了!
赵文华看向严世藩,严世藩的眼神中充满了兄弟的友爱和承诺:放心吧,我爹说的,就等于我说的。你家的账,从今天起,我交了!
赵文华顿时有了底气,忍住丢官儿的悲痛,连连磕头谢恩,表示自己余生一定好好忏悔,每天给万岁烧香,祈祷万岁修道成功。
处置完赵文华,嘉靖心中的火气平复了许多。挥挥手,陆炳将赵文华和谈新仁一起带了下去。
严世藩看向萧风,微微一笑。萧风知道,他是在笑自己明知道王珏之事是他所为,偏偏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严世藩行事一贯如此,恶事做尽,却从不留下任何凭据,只能存疑。这种情况下,只要严嵩还没倒,想要给他定罪几乎不可能。
而且严世藩这次出卖了白莲教,把整个京城所有的谋反活动一股脑地推到白莲教身上,自己成了报警救驾的忠臣,像王珏这点小事儿就更不足挂齿了。
果然,嘉靖不再纠结于此:“有罪当罚,有功当赏,朕一向赏罚分明。
萧风测出京城可能有叛逆之行,但不能确定时间地点,严世藩察觉白莲教进京,估算出反叛时间。
汪直深明大义,机警过人,及时送谈新仁入京自首,确定了反贼行动的地点。
此三人皆为有功之人,待此间事了,再论功行赏。”
嘉靖点点头,示意宫墙破洞一事就此结束,你可以继续了。陆炳看了萧风一眼,意味深长。
“严世藩状告萧风,借京城大乱之际,伙同俞大猷、战飞云等人,企图趁乱劫狱,救走重罪囚犯胭脂豹,并杀戮狱中囚犯,企图灭口!”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这个罪名可不小啊,而且极其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