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你和汪直之间是旧相识,都是华夏子孙,你们之间怎么打是一回事。
但佛朗机人在海上犹如野兽,之前在海上相遇,动辄屠船屠岛,与倭寇无异。
若是将我们将船队交给了佛朗机人,即使打败汪直,难道我们真能在那些野兽手中活得好吗?”
徐海陷入了沉思,罗文龙知道王翠翘对徐海的影响力,只得想法先说服王翠翘。
“义母,此事儿子也知不妥,但汪直咄咄逼人,势必要将我们斩草除根的,我们总得先活下来再说吧!
若是有第二条路可走,我自然也不愿意屈居人下,听那些红毛鬼吆五喝六的呀!”
徐海的侍卫在门口报告:“船主,宁波方向过来了一艘小船,被兄弟们截住了。船上之人说是胡宗宪的密使,来与船主商量大事的!”
徐海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看罗文龙,又看看王翠翘。
“胡宗宪?我与他素无来往,他这时候派人来,能有什么事儿呢?”
罗文龙也颇有些疑惑:“莫非有什么诡计?胡宗宪和汪直是一伙儿的啊!”
王翠翘道:“海哥,无论如何,他只来了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如带进来问问便知。”
罗文龙点点头:“来人啊,摆下刀阵,先验验此人的胆色再说!”
来人白白胖胖,高高壮壮,几缕胡须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看着很有气势。
罗文龙已经让人摆出了刀阵,从门口直到内堂。来人看了看,既没有像罗文龙想的脸上变色,也没有像徐海想的仰天长笑,从容走过。
来人一转身,扭头就走。这不走寻常路的做法,让屋里三人一时都愣住了。眼看人都走出去十步远了,罗文龙大喝一声。
“站住!你既然来了,为何一言不发就走了?”
那人转回身来冷笑道:“你们既然带我来说话,又何必搞这种小孩子的阵仗,可见是心不诚的。
我是来帮你们的,又不是来害你们的,为何要受这种闲气呢?”
罗文龙怒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人失望的叹口气:“之前还听人说,徐船主的义子如何了得,怎么会问出这种屁话来呢?”
罗文龙大怒,拔出钢刀;“怎么是屁话,难道我不敢杀你吗?”
那人点点头:“你当然敢杀我,但并不妨碍你问的是句屁话。你这是海盗窝,又不是青楼。我既然敢来,能怕你杀吗?”
罗文龙一愣,这个要再说话,徐海摆摆手制止了他。
“收了刀阵,先生请过来说话。”
刀阵撤下,那人才迈着方步走过来,冲徐海一拱手,见了王翠翘,忍不住一愣,也拱了拱手。
王翠翘惊叫一声:“你……你是徐渭徐先生吗?当年在楼中,你曾给我写过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