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芹不过一白莲圣使,别说官场之中视他如贼寇,就是在民间也早已身败名裂,焉能与你相比?”
萧风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徐璠志大才疏,萧芹没有群众基础,你目前看中能造反的人选,就是我了?”
老拐肯定地点点头:“天予弗取,必受其咎,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望观主不要犹豫观望。
我不能提前说出这些内情来,确实有我的苦衷。观主若让我证明此事并非万岁设的局,我倒是有个办法!”
萧风淡淡的看着老拐:“你有什么办法?假如是万岁让你设局,你不管做什么保证,自然回头都可以解释为是为了骗我才说的。”
老拐淡漠地一笑,提起笔来,拿过一张纸,开始奋笔疾书。
萧风开始还以为他想让自己测个字:“你不用费劲了,测字之术,只能测人想问之事,若写字之人心存隐瞒,是测不出什么来的……”
随即萧风发现不对劲,老拐压根不是写一个字,也不是写几个字,而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张纸。
写完后,扔掉墨迹淋漓的笔,按了个手印,舒畅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就像呼出了一口压抑多年的恶气一样。
“观主,这张纸你拿着,我按了手印,那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
萧风拿起纸来看了看,饶是他淡定从容,处变不惊,也被老拐写的这张纸吓了一跳……
“嘉靖,不,朱厚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忠不孝的畜生!你枉批了一张人皮!
你为了将自己亲爹抬进太庙,将仁宗皇帝挤出了太庙,你也不想想,你爹的屁股连龙椅都没沾过,有个屁的资格入太庙?
武宗的亲娘张皇后亲自批阅武宗遗诏,将你一个藩王引入宫中当皇帝,视你如己出,养恩不比生恩重?
你只顾孝顺蒋氏,对张皇后冷落欺凌,使其郁郁寡欢,死于冷宫之中,此事非禽兽不能为也!
你荒淫狠毒,召幼女入宫,以其经血炼制红铅丹,宫女不堪折磨,绝望行刺,怎么没勒死你个畜生!
你宠信严氏父子,杀害多少忠良之臣。你躲在西苑修道,不理国家大事,你也配称为皇帝?
你仅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就派人屠杀一个镇子,无论男女老幼,连善堂都不放过,你还算是个人吗?
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竟然还沐猴而冠,高居九重。苍天有眼,总有一天会降雷霆之怒,将你劈落尘埃!
你会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挣扎翻滚,直到被雷霆烧成飞灰,四散飞扬,堕入地狱,永不超生!”
萧风一把将纸抓了起来,两手一揉,那张纸就揉得粉碎,然后扔到油灯之上,瞬间化为飞灰。
老拐平静的看着萧风:“观主,你不是要证明吗,为何不留着这张纸呢?”
萧风的心砰砰乱跳,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
不怕死的人他见得多了,想杀嘉靖的也见过不少,可从没有这张纸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他彻底地肯定,不管老拐说的其他话是不是真的,但老拐恨嘉靖入骨,一心要干掉嘉靖这件事,绝对假不了。
就算他真是帮嘉靖做局的人,这张纸上的任何一句话,都足以让他被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甚至十族。
而且,那纸上的每一句话,其中包含的怒火和仇恨,都像火焰一样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那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我当然得烧了它,若是我留着它在家里,万一被人发现,你肯定是要被凌迟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拐遗憾的咂咂嘴:“我倒是希望你能留着,那样我也能彻底相信你是要造反的。
你若还是不相信我,这张纸我随时可以再写一份给你,若是我骗了你,你把这东西往上一交,我就死定了。”
萧风摇摇头:“算了,我相信这次不是万岁让你设的局了。既然你那些底牌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勉强了。
还是那句话,我去藏区打仗这段时间,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万不可轻举妄动,打乱了计划。
既然是我要造反,那这件事就要按我的节奏来。我虽算不上神机妙算,但要做的事也都能做成。
你记住,我离京期间,只要我的家人朋友受到伤害,或是有人挑拨万岁逼我造反,我都算在你的头上。
你若敢自作主张,打乱我的计划,我就绝不会再跟你合作,你就去找萧芹吧,他一定比我听话!”
看着萧风离去的背影,老拐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就像看着一个倔强而又叛逆的孩子一般。
“萧芹算个什么东西?只有你才行啊,必须是你啊……”
“投票只有给我才行啊,必须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