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席应真继续吃着狗腿,忿忿不平,“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老天给的造化!”
“大胆..........”
“都不许动!”
朱允熥喝止亲卫,缓缓开口,“你说别的晚辈不说话,但你若说皇祖父是昏君,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话,皇祖父真的是昏君吗?”
“他是杀了许多功臣,可他杀过无辜的百姓没有?和前朝大元那些真昏君比起来,皇祖父如何?和赵家天子比起来,皇祖父如何?”
“在位近三十年,兢兢业业,使天下休养生息恢复元气。轻徭薄役,使百姓安居乐业,在你眼中就是昏君吗?”
席应真再白了朱允熥一眼,“他做什么,关老子屁事,他就算是汉文帝再世,老子也说他是昏君!”说道,不耐烦起来,“莫说老子不一定会治,就算能治,老子也不去。还是那话,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全是因为李善长的事?”
朱允熥问道,“若如此,好办!”说着,顿了顿,“你既知我是谁,那就好办!将来,我登基之后,亲自为李善长翻案平反,追加谥号封赏!”
“呸,人都死绝了,给封个皇上管蛋用!”席应真冷笑道。
“李家长子,是临安公主的驸马!你应该知道,是我在皇爷爷那说话,让他们父子可以从流放之地回来,和临安公主一家团聚的!”
“你还有点良心!”席应真看也不看,随口说道,可语气已经有些缓和。
“你随孤入宫,治不好不怪你。”朱允熥换了个口气,“若你不去,孤就让人勒死李善长仅剩的儿子,孙子。然后抛坟,挫骨扬灰!
“你...........”他突然的转变,打了席应真一个措手不及,愣愣的看着朱允熥,有些不可置信。
“孤做得出来!”朱允熥笑笑,“你是个道士,因为你,孤也会灭了天下道门。你去,还是不去!”
“老子还真没看错你,这性子跟你那暴君爷爷,一模一样!”席应真忽然大怒,一脚踹翻狗腿,怒道,“好,你说的,治不好不怪老子是吧!走走!不就是去吗?”
“去了,就要治!”朱允熥正色道。
“不敢保证治好!”席应真笑道。
下一秒,他的笑容呆滞了。
扑通一声,朱允熥直接跪下。
“殿下!”
“殿下!”
惊呼之中,朱允熥跪着行礼,恳求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若韩国公还活着,也不希望道长您如此!我皇太孙之身,今日跪你,若你心中还有不忿,大可冲着我来,只要您愿意全力施救,能救活皇爷爷。我愿意一死,给韩国公赔命,如何?”
“殿下不可?”李景隆急道,“这如何使得!”
“你别说话!”朱允熥呵斥一声,看着席应真,“道长,您能救,是吗?”
席应真愣住了。
半晌之后,长叹一声,“您说对了,若百室活着,会让我去的!”说罢,走到火堆边,把里面的狗腿拎起来,吹掉上面的火星,交给李景隆,“拿好!”
又对朱允熥说道,“你,比你父亲更像你爷爷!能屈能伸!”说着,一挥手,“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