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北面的人,直接去了南边做布政司,得需要些时候,才能把手下人收拾服帖!”老爷子低声道,“况且,他这布政司使摆明了是人家难受的,不阳奉阴违暗中抵触才怪!”
“皇爷爷说的是,官场难,官场之中想做事更难!”朱允熥微叹,“铁铉才干是有的,但还是缺少在最底层的经验。他和景清,对那些豪门大族还行,可对上州府县的地主们,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老爷子瞅瞅他,“你是皇上,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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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北榜状元,翰林院编修韩克忠,忐忑的站在奉天殿外,等着皇帝的召见。
此时已是傍晚,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恢弘的大殿之上,折射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韩大人,跟杂家来吧!”
“有劳公公了!”
韩克忠整理下衣冠,跟着王八耻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到皇帝的公事房外,静静等候。
王八耻隔着帘子,小声道,“皇上,韩克忠来了!”
里面传出朱允熥的声音,“进来吧!”
随后,王八耻微微闪身,给韩克忠让出一条道来。
韩克忠低着头,迈过门槛,进门叩拜,“臣,叩见皇上!”
朱允熥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当日韩克忠的考卷,字字句句的认真读着,没有叫对方起来,直接开口道,“朕看的你卷子,和旁人出发的角度不同!”
说着,点点试卷,“土地兼并,旁人都是从大局看。你是从乡间看,从中小地主来看。你是不是,有过在乡间做事的履历?”
韩克忠抬头,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开口道,“臣当年在家乡读书时,因为是举人的身份,所以在民间有些威望。常帮着各里长甲长等出出主意,也常跟着他们在乡间走动!”
“这就是了!”朱允熥放下卷子,“你平身,王八耻给他搬个凳子来!”
随后,朱允熥也不管韩克忠敢不敢坐,继续开口说道,“你们山东老家那边,乡下士绅聚众去官府抗议叫屈的,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