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们心中谩骂眼中冒火,可却没人能站出来和这些文官们打擂台。不是他们不敢站出来,而是他们知道自己最笨,说不过人家不说,还容易君前失仪。
万一控制不住,日你娘这类的话冒出来,那可是大不敬!
“国家专营,许以大臣,本就是权宜之计。既不合国法也不成体统,若专营之权不收回来。云南岂是大明之云南?莫非是某些人的自留地?后花园?”
就这时,钦天监正翰林学士方孝孺忽然在文官之中,盎然说道,“陛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顿时,周围寂静无声。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了,直接上升到云南是不是大明的云南这种地步,直接说到了国将不国。
“臣,斗胆直言!”方孝孺继续道,“如盐铁专营等事,历朝历代只有大厦将倾时,才予以藩镇用之养兵。如今一省商贸,操于数家之手,与藩镇何异?”
他话音刚落,朝中那些因为科考案沉寂许久的清流们纷纷发声,一时间朝堂鼎沸。
忽然,朱允熥微微抬手,朝堂之中又安静下来。
他坐在龙椅上,似乎有些为难的沉吟片刻,开口道,“当初这些专营之权,是众勋贵老臣用田亩和人口换来的,而且当时也说了年限,不是让他们永远专营!”
“皇上,臣知您宽仁优渥之心。”都御史严震直开口道,“可这几年来,勋贵们所获的财富,远超出他们交出来的田地人口。再者说,此风不可涨啊!再让他们专营下去,即便朝廷日后收回来,也难以为继...........”
“皇上,万不可因为怜惜老臣,而损大明之根本。万不可因为仁厚,而罔顾一省之政啊!”
数十位文官齐齐发声,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微微出乎朱允熥的意料。
不过想想也是应有之意,文官们本就看这些老勋贵们不顺眼。再者说云南一地,每年的盐铁专卖是个天文数字,出于国家层面来看,绝不可能落于个人的手中。
这些年,这些老勋贵们盆满钵满惹人眼红。话说回来,若手握这些专权的不是这些老臣,换其他人早就让这些文官们收拾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再者说当年许给他们,乃是为了缓和当时的矛盾,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名下的田地佃户,甚至用这些利益,交换他们手中的军权,在军中的影响力。
换句话说,那时的朱允熥不是皇帝,而现在的朱允熥是皇帝。此一时彼一时,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