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夏恕,侍郎暴昭等人面有土色。边上徐辉祖带着五军都督府一众将领,还有兵部尚书茹瑺也是一脸惊骇。
“臣有罪!”夏恕额上见汗,俯身道,“刑部竟没能能审出来抢劫扬州驿的强人,是白莲教余孽!”
朱允熥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脸若寒冰一言不发。
“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可小觑。当务之急是马上发下海捕文书,并且告知各地官府,有杀错没放过!”暴昭本就是面目狰狞之人,此刻一说话更是满脸杀气,“务必要捉拿田九成等人到京!”
“皇上!”都察御史严震直也开口道,“臣自请去陕西,督办此案!”
所有人都知道白莲教的危害,在那些蛊惑人心的教义洗脑之下。哪怕只有一个县城,闹出了乱子,都是十数万人的生死大事。更何况白莲教的一贯伎俩,是数地同时发动,防不胜防。
“朕担心的还有一方面!”朱允熥缓缓回身,目光扫过来,都军都督府还有兵部的人齐齐跪下,“白莲教,怎么会在军中传播?”说着,语气变得极其严厉,“洪武二十五年的逃兵案,到现在才水落石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臣等万死!”徐辉祖忙道。
其实这对他而言也是无妄之灾,洪武二十五年他还未掌握督军府。再说边军生活清苦环境恶劣且朝不保夕,军中之人信奉各种神仙的也大有人在,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对于军人来说精神上不能没有寄托。
(写到这里想到一个趣事,清代八旗军把岳王庙关帝庙一路从黑龙江修到了中亚哈萨克,还有西域等地)
“以前的事,朕若追究你们,你们心中不服!”朱允熥开口道,“但从现在开始,下令各卫所各边军指挥使,乃至各个行省都司,严查!”
“遵旨!”
“你们刑部!”朱允熥转向刑部那边继续开口,“发文各地,同样要严查白莲教的党羽!”
“遵旨!”
这时,旁听在侧的吏部侍郎侯庸开口道,“方才几位都堂大人说,马上发海捕文书马上抓人,臣觉得是不是有些打草惊蛇了?”
话音落下,马上有刑部的官员对他怒目而视。
“你仔细说给朕听听!”朱允熥坐下,喝茶说道。
侯庸对其他人的目光恍然未见,开口道,“此时田九成等妖人,应是不知朝廷已知晓其是白莲教余孽,更不知朝廷得知他的老巢和暗号。”
“从中枢发文到地方定然鸡飞狗跳,那白莲教神通广大,倘若在官府中有人,便会提前洞悉官府的动作!”
“届时,他们若是再次逃匿倒还算好。就怕他们狗急跳墙,提前起事。”说着,他叹口气,“臣是在河南做过布政司使的,知道地方上一些事!”
“白莲教这样的邪教,不但有亡命之徒。僧人地方大户甚至有功名的读书人都参与其中,朝廷对白莲教匪一向是就地处决从不手软。所以这些人面对严刑峻法之下,格外团结!”
“万一这些人联合起来,突然发难。以地方上的武备,怕是很难抵挡。而且他们由于是仓促起事,所带来的灾害越是大!”
朱允熥默默听着,不住的沉思。
侯庸所言确实有道理,大张旗鼓的抓人有时候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