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林子中,朱高煦抽着冷气先是卸了盔甲,再褪掉裤子。
刚才没觉得疼,可现在一动裤子,疼的钻心一般。汗水血水都跟伤口粘在一起,一动就撕心裂肺的。
“姥姥!”
朱高煦骂了一句,低下头擦拭伤口周围的污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腿根子里让缅人的竹枪戳了一下,距离命根子就一根小拇指的距离。
“嘶!姥姥的!”
朱高煦又骂了一句,“真悬啊!”
旁边的侍卫忍着笑,给朱高煦递上金疮药。
“你笑啥?”朱高煦横了对方一眼。
“没.....”那侍卫瞥了一眼,“二爷天赋异禀!”
“滚滚滚!”朱高煦骂了几声,“你自己没有吗?大老爷子盯着爷....”
突然,他手上一顿。
远处,骤然传来的马蹄冲锋声让他愣住。
“老家伙真不要命了?硬要寻死?”
心中大骂几声,迈步就朝前奔。
侍卫在后边喊,“二爷,穿裤子!”
可朱高煦刚跑了几步,就见前头出现一个蓝玉身边的老兵,正是那位老七。
“你们家主又冲上去了?”朱高煦怒问,“你怎么不拦着?”
“大帅不让!”老七横在朱高煦面前,表情中带着些凄苦,“大帅还说,让您也别去!”
“爷怎么能不去?他是在找死......”
“大帅不是找死,而是求死!”老七依旧挡在朱高煦的面前。
这话,顿时让朱高煦愣住,喃喃道,“为什么呀?”
“大帅成宿成宿的咳嗽睡不着觉,从去年到现在瘦了三十斤!”老七的声音带着些哽咽,“他的身子早就不行了,一直都是强撑着。您看我家大帅,整日都带着圆盔,他吃药吃得头发都掉没了。”
“来云南之前,大帅就存了死志。让席神医给他配了止咳止疼的药。大帅说,他这辈子算不上英雄,但也绝对不是孬种。死在病榻上,不配男儿身!”
“糊涂!好死还不如赖活着!”朱高煦大喊一声,冲下山坡。
战事焦灼白热,缅人的阵线摇摇欲坠却又拼死坚持,天地之间全是喊杀和惨叫。
一杆蓝字帅旗迎风飘扬,一队铁骑一往无前的直接撞入缅人的侧翼,扯开一条口子,后面的步兵紧跟着涌了进去。
那战旗,真艳丽。
这一刻,朱高煦忽然想起读书时先生所教的话。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生命是我喜爱的,道义也是我喜爱的,如果这两者不可兼得,那我选择舍弃生命坚持道义。
“生亦我所欲,所欲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生命是我喜爱的,但我喜爱的还有超越生命的事,所以我不做苟且偷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