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削藩此时对于朱允熥来说,反而是不那么迫在眉睫之事。
藩王们就在那里,还怕他们跑了?
再说,他朱允熥又不是历史上建文帝那个糊涂蛋。
建文从即位开始,屁股下面的宝座就没稳当过,外有藩王虎视眈眈,内有武人集团文官系统的争斗,地方的布政司都指挥都在暗中观望。
朱允熥无需削藩来树立自己的权威巩固自己的皇权,天下精华之地的布政司都指挥他尽数换了自己提拔的人,朝堂内部一无党争二无清流大言不惭的空谈聒噪。
皇权有,军权也有,藩王根本不可能对他本身有任何影响,再说他要削藩是要削除国家未来的负担,而不是某个人。
而对此时的朱允熥而言,更重要的是如何梳理大明的内政。
庞大臃肿交织的官僚体系,如何提高效率,如何发展民生,如何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前进,不固步自封不妄自尊大这才是头疼的地方。
如此江山,如此疆域,亿万百姓生灵。真是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人力有时穷,即便是皇帝又如何?
朱允熥心中更清楚,就算他是工作狂偏执狂乃至是铁人,可他一个人也难以顾及整个天下。
是以大明后来的内阁也好,清时期的军机处也好,都是贤明君主在洞察一人之力不能够惠及天下之后,所诞生的产物。
而摆在朱允熥面前,现阶段最大的问题是,出类拔萃的贤臣,需要长时间的培养和历练。所以,越是完成了大明朝的新老交替,他越觉得手中无人可用。
回宫的路上,他就这么背着手默默前行,满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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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正殿外,围绕着一排略小的房子。
从左起,依次是点心房茶水房,侍卫房值班大臣值班御医房,还有更衣间,厕所等等。
老臣凌汉在值班房中等着觐见,浑浊的目光看着窗外,数十太监在乾清宫总管王八耻的指挥下忙碌着,远处更有侍卫监视着一群惶恐而来的工匠。
“王总管!”凌汉站起身走到屋外。